“啪!”
尖利的惊堂木声骤然而起。
江凡一脸冷冽的看向了周廷玉,沉声道:“周判官,你对公堂上的条例和准则知道的应该比本官详细,你现在身在堂下,没有本官的允许,竟然敢咆哮公堂?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周廷玉赶忙躬身行礼道:“大人恕罪,实在是……实在是赵捕快污蔑下官,这才导致下官失控,还请大人明察!”
“哦?你的意思是,捕快赵焱所说的话,都是无稽之谈,你并没有给他百贯的赏钱?对案子的敷衍了事,也完全是赵焱自发的行为?”
江凡眯着眼睛问道。
“是!大人!赵焱之所以污蔑下官,必然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咱们衙门的巡街衙役和捕快,这几年确实越发的懈怠!已经到了不改不行的程度!大人之前下发新条例对巡街衙役和捕快进行约束,怕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吧?实在是英明!”
周廷玉躬着身子,说话的同时,眼珠子不停转动。
他在急速的思考,同时也非常疑惑,为什么都这么久了,城守顾言之却还是没有亲身前来?
“呵?还把本官拉下水了?你这建立统一战线的本事不错啊。”
江凡揶揄着摇了摇头,接着突然朗声说道:“来人,把周判官违法的证据呈上来!”
什么!?
我违法的证据?!
周廷玉一脸愕然,下意识的抬头看了江凡一眼后,发现江凡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莫名的嘲弄。
不由心头一紧,猛的回头看向了上堂的帘门。
帘布被掀开,一名他没见过的男子拿着一个账本走了上来。
只是看了账本一眼,周廷玉便如坠冰窟!整个人仿佛被巨石正面重击了一般,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居然真的被找到了?!这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藏的足够隐秘!甚至于那处外宅都是自己偷摸买下的,应该根本就没人知道那处外宅和自己的关系!
为了避免遭遇意外的偷窃,自己还在外宅里准备了不少东西,就是为了一旦有毛贼盯上了那处宅子,能够有东西可偷。
这样一来,自己藏起来的账本就会降低被搜寻出来的风险。
可现在……竟是被江凡的人找到了?!
问题是,为什么江凡会有这样的人手?!他不是才刚刚上任的吗?他的人手是哪里来的?!
江凡没给周廷玉继续思考的时间,接过了林家族人递上来的账本后,随意的翻了两页,便朝着周廷玉比量了下。
笑眯眯的说道:“周判官,记录的够详细的啊,最新的一笔,就是给赵焱的百贯赏钱。啧啧,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河阳城专司断案的判官,本应该清正廉明,为河阳城百姓伸张正义,结果反倒是贪赃枉法,趴在百姓的身上敲骨吸髓?周判官,你对此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周廷玉双眼有些失神,原本难看的脸色此时已经惨白如纸。
嘴唇蠕动了两下,却终究是没有开口的力气,身子一软,就这么直接当场瘫在了堂上。
江凡不再去看周廷玉,反倒是把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名老妪的身上。
开口道:“程方氏,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那点天真的想法,能瞒得住府衙的官吏吧?之所以你和你的儿子能诬告成功,完全是由于周廷玉自身起了贪念,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张员外圈入套子里,以便谋夺张员外的家产。”
“而实际上,你的诬告其实漏洞百出,只要稍微进行下详细的调查,就足以发现其中的疑点,继续深入查探的话,很快便能查明最真实的情况。”
说到这里,江凡摆了摆手。
又一名林家族人走上公堂,将一条沾染着血迹的床单扔到了公堂上。
“真正侮辱了你女儿的人,其实正是你的儿子。不对,你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应该说是你的养女会更合适一些。总之,你的养女事后上吊自尽,你和你的儿子不甘心少了家里唯一的赚钱来源,便起了诬告的心思。”
说到这里,江凡再次用力的拍了下惊堂木。
尖利的声音把堂下跪着的程方氏和那名闲汉都吓的一个哆嗦。
与此同时,江凡抬高了自己的音量,压迫感十足的开口道:“还不赶紧把真实的情况详细道来,真要本官动刑吗?”
“噗通”
程方氏直接瘫在了地上,眼神游移了下后,面色灰败的开口讲述起来。
公堂wàiwéi观的百姓们看的啧啧称奇,都没想到这个案子居然还有如此转折。
一直听到程方氏把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的讲了个明白,和江凡所说的基本没有任何不同后,这些百姓们才终于陷入到了喧闹之中。
大部分都是对程方氏和她儿子的声讨,少部分则是对被冤枉的张员外以及张员外的儿子表示同情。
案情真相大白,证据确凿,逻辑顺畅,也就不存在冤假错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