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哥哥,十万贯这个价……你怎么说得出口?也太吓人了吧?按照正常的地价,我们家那些地,能卖到五千贯左右,就算不错了。你这直接抬了二十倍啊?”
和铁牛打了声招呼后,江凡便领着林宛清出了衙门。
走在路上,林宛清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小宛清,我必须教会你明白什么叫市场经济。所谓的市场经济呢,就是如果一样东西,是卖方市场,而非买方市场的话,那么这样东西究竟值多少钱,就和其本身的价值关系不大了。”
江凡伸手揉了揉林宛清的头发,接着说道:“你们的地,或许按照市场价值,值五千贯。但现在是你们不愿意卖,而顾言之看起来又必须买,地的价格当然就不能再按照市场价值去评估。当然,最终的成交价格肯定不会有十万贯那么夸张,只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罢了。”
“这样啊……江凡哥哥,一定要卖地吗?现在的地,是爷爷传下来的,对于姐姐来说,属于祖产,卖地的话……是不是不孝啊?”
林宛清有些迟疑的问道。
“从七叔公的态度上来看,我觉得你姐姐想多了。他都随时准备着要带你们落草为寇了,这些地怕是在他看来,并不存在什么特殊的意义。事实上,我的态度也是如此,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江凡笑着回答道。
“那……江凡哥哥,把地给了顾言之,真的没问题吗?我是说武王府那边,不会因此对你产生别的想法吗?”
林宛清担忧的继续问道。
“首先,武王府让我来当这个城尉,本就没存什么好心思。我在官场内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背景。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武王府。这是武王府把我举荐到这个位置的根本原因。在他们看来,我足够的好控制,既然可以把我举荐成为城尉,那么只要需要,也随时可以再把我撤下来。”
江凡背着双手,在街道上慢悠悠的走着,同时接着说道:“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互相利用的过程。周棣和我谈论顾言之的时候,没有提到过你们林家的土地问题。而那个时候,他早已经知道了我和你们林家之间的关系。”
“这就意味着,其实在周棣的眼里,你们林家的土地,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不清楚顾言之一定要拿到土地的原因。但通过周棣的态度,至少可以判断得出来,这块土地,对于顾言之和武王府的意义,完全不同。
“所以很可能顾言之过高的估计了来自于武王府的阻碍,我之所以要价十万贯,一是为了证明这一点,二也是要看一看,顾言之对于拿下你们林家的土地,到底有多么强烈的决心。”
“更何况,完成交易的方式,会呈现出一种意外的情况,只要周棣本身对于林家土地的看法,没有达到顾言之猜测的那么重要,这种意外的发生,就不会让武王府太过在乎。”
林宛清默默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道:“江凡哥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做一些准备?似乎你把武王府和河阳城的府衙,都当成了潜在的敌人?”
“没办法啊,你姐姐说出了你们真正的身份。虽然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你们究竟是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难保这种身份不会最终的泄漏出去。而一旦泄漏,结果会如何,你们也非常清楚。所以,你们的身份已经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和这个朝廷和平共存。”
江凡耸了耸肩,颇为轻松的说道。
“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其实应该没什么的吧?毕竟过去了将近四十年,大部分人早就把我们忘了。”
林宛清撅嘴问道。
“当然,我这也只是未雨绸缪,提前有个准备,以免事有万一的情况下,至少不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江凡再次揉了揉林宛清的头发,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大周朝廷又不是纸糊的。当初你们红衣军鼎盛的时候,都没能挡住那股滚滚洪流,现在红衣军覆灭,就剩下你们这六百多人的余党,还能干什么?所以别多想,没什么大事。”
“江凡哥哥,我总觉得你没安好心,你肯定有很多想法没告诉我。”
林宛清一脸怀疑的看着江凡说道。
“怎么可能?你这真是误会我了,像我这样一个诚实、善良、正直、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可能不安好心呢?好了,让咱们的人找一下那位陈昂陈老大人,看看他在什么地方,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兑现承诺,请人家喝顿酒。”
江凡轻轻的拍了拍林宛清的后脑勺。
林宛清白了他一眼,接着抬了抬手,一名林家族人,悄无声息的直接出现在了林宛清的身侧。
鬼魅一般,着实把江凡吓了一跳。
听着林宛清交代完了陈昂的事情后,江凡这才开口问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保护我?”
“不多,一共六人而已,五名七品,一名九品。再加上七叔公会一直注意着河阳城内的情况,所以只要在城里,就不存在任何能威胁到你的危险。”
林宛清掰着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