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严重的,接那一次电话就够白昼记恨到如今。
银行发来的理财推荐、视频app发来有新电影上映的提醒、一个推销骚扰电话……剩下一个就是岑向阳的电话。
纪繁音扬扬眉给他打了回去:“岑导。”
“在忙?”岑向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暧昧不清,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女人调笑说话的声音。
“是有点忙。”纪繁音直言不讳,“所以岑导可以长话短说吗?”
“你发来的东西我看过了,”岑向阳轻佻地说,“这钱我虽然不是出不起,但也得看东西值不值得起这个价钱。明天我有点事,后天见一面怎么样?”
“后天没空。”
“周五?”
“周五也没空。”
“……周末?”
“周末也不行,”纪繁音干脆告诉他,“最近一周时间都没有空,不如等我回来以后再通话预约?”
岑向阳顿了顿,低笑着问:“你到底想不想做这笔生意?纪繁音。”
最后咬她名字的那三个字特别模糊不清,像是不想被旁边的人听见似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名字,纪繁音都听不明白。
纪繁音看着窗外的倒退街景,淡然反问:“不,岑向阳,是你想不想做这笔生意?”
“行。”岑向阳的声音提起来倒是没有生气,“钱我打给你算提前预约,你忙完了立刻给我电话,这可以吧?”
“那调查问卷我稍后发你。”
“……调查问卷?”
“是的。它对于将来的客户体验很重要,请认真填写。”
纪繁音觉得岑向阳一看就不是个模范客户,凡事都得好好叮嘱他两遍才行。
不然万一客户投诉,虽然解释权都在乙方手里,但处理投诉多少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岑向阳有点难以置信地:“你还有调查问卷?”
“对,非常重要,等你看到就会明白了。”
事实胜于雄辩,挂断电话以后纪繁音就把第二波文件给岑向阳的邮箱里发了过去。
岑向阳查收得很快,并且飞快地给她回了一个省略号。
纪繁音也回复他:请认真填写。
回完邮件以后,纪繁音把岑向阳拉到客户组成为第三名成员,切换导航看了一眼,距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八分钟。
她向后靠在后座的椅背上,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岑向阳的资料。
尽管本性一言难尽,岑向阳这个人才华还是可以得到肯定的。
在大学期间就已经有过不少拿奖的中短篇作品,毕业后第一部大电影也获得了惊人的成功,送到国外电影展拿了最佳新人影片奖回来。
但岑向阳最开始坚持读导演系时,他家里是强烈反对、甚至断绝了他金钱来源的。
岑向阳头铁没跟家里服软,自己硬是在导演这个职业里闯出了一片生天,现在也开始准备自己的第一部商业片,是许多投资商看好青睐的对象。
纪繁音其实觉得可以给岑向阳的电影投资一下。
毕竟岑向阳哪几部电影大爆之类的事情她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
问题就是岑向阳他现在炙手可热,可能不太缺投资方。
这就另说了。
至于这个人的性格,纪繁音倒还真剖析过一下。
如果说白昼和宋时遇的性格形成多少有家庭环境的因素,那岑向阳就没有,他天生就是个性格扭曲的人。
就连他的爱本身都带着扭曲和不可理解性。
譬如普通人见到路边盛放一朵美丽的花,或许为它拍照留念,或许为它浇水,但岑向阳喜欢这朵花,就会把花连根拔起带回家里种,如果花朵因为他的粗暴对待不慎死去,岑向阳大概就会去找下一朵喜欢的花。
也不知道纪欣欣是抱着什么心态、用什么样的姿态和这位交往的?
驯服野兽是个刺激又困难的活,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事情。
纪繁音对岑向阳的问卷调查结果稍微有点好奇。
调查问卷多数问的是客户对于纪欣欣的印象和期许,纪繁音会对两者做一个结合来因人定制演绎。
等岑向阳的问卷交上来,纪繁音就能知道纪欣欣对着岑向阳时戴的是什么样的面具了。
纪繁音脑子里想着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到导航提醒她目的地就在附近的时候才睁开了眼睛。
宋时遇和她约在一家地处商场一楼的幽静酒吧,里面带点文艺的气息,唱片机播放着音乐,灯光昏黄得几乎只能看见自己这一桌人的脸,保密性特别强。
难怪宋时遇会选这里。
报出桌号后,纪繁音跟着侍应生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宋时遇。
有个穿着露背黑色长裙的女人正拿着酒杯和他搭话,看起来两个影子几乎贴在了一起。
“……我在等人,不好意思。”宋时遇婉拒对方,目光正好扫到走近的纪繁音,神情一松,朝她抬手示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