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着究竟什么情况才能再引发这么一次海啸。
宋时遇结婚吗?好像不太行。
那厉宵行结婚再离婚?时间离得又有点远……
她还在想东想西的时候,一道惊诧的女声从不远处传了出来:“……你说什么?!”
纪繁音听出那是厉明月的声音。
厉家今天遭遇的破事儿也够他们受的了。
纪繁音这么想着正要假装没听见地离开,就听见了另一个更大的嗓门:“所以我不都说了,你听了以后可能不会相信的吗!”
那是程琳。
好巧不巧地,从纪繁音现在的角度又正好能看见酒店的玻璃门墙、还有仍然蹲在那里的白昼。
纪繁音停住了脚步。
总感觉现在从那里经过的话,会出现被流浪猫喵喵黏上的事件。
而另一边,厉明月和程琳在说的事儿肯定和她有关系。
准确点来说,是和“纪繁音”有关系。
还是选另一边吧。
纪繁音果断往传出厉明月和程琳声音的吸烟区走去,到近处时挥了挥眼前的烟雾:“悄悄话说得有点大声哦。”
里面的厉明月和程琳都猛地转回头来看她。
纪繁音觉得这个场景颇有点像刚到这个酒店时厉明月来打断她和程琳说话那一幕,不由得笑了起来,招手道:“挺巧啊?”
厉明月微微皱着眉盯着她看:“纪繁音。”
“你好。”
厉明月又回头看了一下程琳。
“你看我干嘛!”程琳火大。
“不是你提出的主张和猜想吗?和本人直接对质交换信息不是更方便?”厉明月给她讲道理,“我觉得这位不是不能好好说话的人。”
纪繁音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程琳不自在地清了两次嗓子:“咳、咳——咳咳!”
纪繁音:“嗯。”
“……”程琳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有点自暴自弃地问道,“你真的是纪繁音?”
纪繁音“啊”了一声,眉梢眼角流露出一点笑意来:“那你先回答我,你是以纪繁音的朋友这个身份提问的吗?”
“才不是朋友。”程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头把已经只剩短短一截的烟头使劲往垃圾桶的盖子上戳,“我最看不惯她这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性格了,天生就是让人欺负的,烂泥扶不上墙。”
厉明月轻轻叹了口气,倒也没阻止程琳口出恶言。
“……所以我知道,你不是我认识的纪繁音,她做不到像你这样处理这些屁事。”程琳更用力地戳烟屁股,就是不抬头看纪繁音,“她要是有你一半的脾气,怎么可能沦落到被纪欣欣、被我欺负!”
“但我也叫纪繁音。”纪繁音说道。
厉明月睁大了眼睛,而程琳的动作则是立刻停住了。
“……双重人格?”厉明月喃喃地说。
“不,单纯同名的巧合而已。”纪繁音上前两步,把被程琳掐变形了的可怜烟头拿下来扔掉,“不过发觉这里换了人的,你还是第一个……啊,第二个。”
纪欣欣也勉强算一个吧。
抽烟区一时陷入了寂静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琳才低低地问:“她呢?”
纪繁音迟疑两秒钟:“不在了。”
听到答案的瞬间,程琳就像是早已经预料到这个回答似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几秒钟的窒息后,她从指缝里溢出一声哭泣。
“都怪我——”她哽咽地说,“都怪我!我应该帮她的。如果我帮了她,她就不用死了!没有出手相助的我,和加害者有什么不一样?!”
纪繁音注视着程琳。
她翻了翻“纪繁音”的记忆。
程琳自小就被家里惯得飞扬跋扈,他们家觉得女孩子就是这种性格从不会在外面吃亏。
所以程琳看不惯“纪繁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和后来的白昼有点像。
但跟白昼避着走又有点不一样,程琳就喜欢主动去找“纪繁音”挑事儿,想看看她到底能有多窝囊。
一来二去,看起来程琳的一番行为气到的只是她自己。
某天,程琳看见“纪繁音”在写日记,又想起年级里流传着“纪繁音”喜欢一个已经毕业的宋学长,就偷偷凑过去看了一眼“纪繁音”的日记。
——程琳震惊地发现日记上是她完全看不懂、好像刚从什么高深教材里挖出来一样的公式。
程琳当机立断抢了“纪繁音”的日记本细看——当然还是看不懂——质问纪繁音:“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也不是!”
“你骗鬼啊!这还能是鬼画符不成!”程琳迅速往前翻日记。
“……傅里叶变换……”
“傅什么玩意儿?!”
于是程琳就把日记本从小可怜“纪繁音”的手里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