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看着她,“每次都一样,她几乎是在照着你的剧本念台词。”
纪繁音挑了挑眉:“只能说,她和我是同一类型的海王。”
“如果不是认识欣欣时间够长,我都要以为她的本领都是你教的。”
纪繁音支颐笑了:“那我现在岂不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好了,回到整体,她婉拒你的邀请、你表达完不满生气的情绪后主动挂断电话,那之后的她有什么反应?”
厉宵行顿了一会儿。
即使这教学已经进行了两个月的时间、几十个课时,甚至纪繁音还在加钱的情况下陪着他做了好几次以假乱真的演练,他始终不太习惯对自己的感情生活进行汇报。
这就不是厉宵行的性格。
“厉先生?”纪繁音抬眸提醒他。
厉宵行不知道宋时遇和白昼是怎么被纪繁音骗得团团转的——稍微花些时间去思考就能发现,纪繁音比纪欣欣更无情更残酷。
又或者他们都已经心里明白,只是想继续过自欺欺人的生活。
“……她说最近回国,问我有没有时间和她见面,有一份惊喜要给我。”厉宵行慢慢地说。
“我教过你的,这时候应该回复什么。”屏幕里的纪繁音一手拿笔记本一手拿笔,像极了正在课业辅导的私人教师。
厉宵行颔首:“‘有空再说。’”
“进步很大。”纪繁音很欣慰,“让她意识到你已经脱离她绝对控制的这一步已经基本完成了。那我们接着分析下一步……”
一个小时的辅导时间很快结束,纪繁音拿过手机关闭倒计时,另一手摘掉蓝光眼镜:“那么下次再见,我急着出门,先失礼了。”
她朝厉宵行礼貌地点了一下头,不等他回话——厉宵行大多时候也不会回话——就把电脑合上了。
笔电一盖上就开始缓慢关机,这过程大约二十秒钟就能完成,纪繁音懒得多点关机这一步,于是每次都是这个懒人关机法。
纪繁音拿起钥匙的同时接起了章凝的电话:“……你已经到了?我才刚出门,给我二十分钟开车。甜心你最好了,等我一下啊乖。”
还没完全关机的电脑另一端的厉宵行:“……”甜心?宋时遇还是白昼?
……
两个女人的仇恨可以来得无缘无故,友谊也可以来得没头没尾。
章凝和纪繁音的友谊之花从含苞到怒放也就花了那么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她们俩已经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了。
借着午饭的时候雷厉风行地谈完了生意上的事情后,章凝像个养生老年人似的喝着普洱茶,边说道:“其实最开始是贺深先注意到你的,不过接触之后我发现你可真他娘的是个妙人!一般是我不和朋友合伙的,不过和你开工作室,我的担心不大。”
她一说到贺深,纪繁音也礼尚往来地表示了一下:“贺深的电影,从他出道开始我已经都看过了,主角配角短篇都没落下。”
章凝“啊哈”地笑了起来:“那他肯定很开心——你都发影评了吗?”
“准备给他写个长文章,不算影评了,应该叫演员剖析,是我打算做的新栏目。”纪繁音说,“不过可能也有他不喜欢的地方,所以先说一声。”
“哪能?”章凝没当回事,“你说的他都觉得对,你们俩对电影的喜好和评价全都一模一样。我偷偷告诉你啊,他发现你的微博之后,把里面的每一条旧博都看过了。”
纪繁音疑惑地:“可我都没和他打过招呼?”
“啊?”章凝惊讶,“那天电影首映的时候,他不是特地到后排和你说话去了吗?”
纪繁音回想了一下那天的经历,扬扬眉:“我知道了。”
章凝:“?哇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纪繁音失笑:“这么想知道,你去问他啊。”
“贺深什么都不跟我说!”
……
下午和宋时遇去看的美术展,纪繁音提前做了功课,知道这是纪欣欣最喜欢的画家之一。
为了能对美术作品说得出一二,纪繁音记下了不少关于这个画家的资料和分析。
然而都没能用得上。
“我给你买一幅吧。”宋时遇最后说,“刚才有一幅你站着看了很久,是不是比较喜欢那一幅?”
纪繁音回想了一下。
站得特别久的,只有她觉得特别难懂的那一幅了。心理状态大约就是“这也能挂画廊?”。
再者,再怎么说,别人要送礼,你也不能一口就答应下来。
“不用你破费了,画在家里也挂不下呀。”于是纪繁音面带笑容地拒绝了宋时遇,“只要你能常常陪我,比送我这送我那的好多了。”
宋时遇笑了笑:“当然会陪你,但礼物也是要送的。”
于是他买了那幅画,还真就给了纪繁音。
虽然这是个新锐画家,那幅画的价格也只要四十多万,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画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