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僻字便使人闻之能诵,一『吟』之间朗朗上口,关关第一遍刚唱完,不等她回环复沓,自小便受才女表姐熏陶的凌意便已准确的判断出这首诗的价值。
这首诗经关关大庭广众之下高歌出来后,扬州注定就要多出一首脍炙人口的名篇了!
关关的嗓音清丽中带一点惆怅,实是与这首诗配合的绝妙天成,唐成这还是第一次听唐调歌唐诗,对于他这种后世中文系毕业的学生而言,关关的唱诗只有说不出的魅力,一时竟是听的沉『迷』进去。
按照惯例这种体制短小的诗一般要回环三遍方才结束,堪堪等关关第二遍唱完时,犹自凝神而听地唐成便觉有一只纤长细腻的手伸过来拉住了他。扭头看去时,才见凌意不知什么时候竟走进了亭子,此时正握着他的一只手打着眼『色』,“走!”。
唐成悄悄的移动脚步,此时亭中人专注于伴奏,是以对他这细微的动作并未太过留意,待两人由亭侧转入人群中后,凌意猛的一拉唐成。两人就此由人群中分波劈浪的跑了出去,堪堪等两人刚刚跑出人群,二十四桥头的关关唱完了第三叠地最后两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琵琶轻拨声中全诗做结!
随即,便听到『妓』家们“好诗”的赞叹声,“哎呀。关关,你的小郎君不见了”。
听到后边儿的声响,凌意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她握着唐成的手半点没松,脚下更是越跑越快了。
一直跑进右转的那条路后。凌意才停下脚步,两人对视之间见对方都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后,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
见唐成喘息之间犹自回头探望,凌意轻描淡写的似是自言自语地来了一句:“那关关的颜『色』倒是不错”。
转进这条道路之后。二十四桥明月夜已经是看不见了,但那悠扬的古调及歌诗声似乎还在唐成耳边萦绕,“以唐音伴唐诗,真是美呀!”。
唐成也是有感而发的自语,是以凌意听的并不清楚,“什么?”。
“噢,没什么?”,醒过神来地唐成笑笑。老『毛』病又犯了,竟忘了自己现在就是地道的唐人,居然还在以后世的眼光来评判刚才关关的唱诗,“我是说关关唱地好听”。
“她唱的是不错,但扬州『妓』家但凡能上得了台面的那个嗓子差了?方才那一曲动人的不是唱,而是诗”,引了引手示意唐成继续往前走,凌意口中曼声『吟』起了刚才那首诗。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来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凌意声音清爽,她的『吟』诗与关关的唱诗绝然是两种味道。却同样动人。
清爽的『吟』诗声在夜空中悠悠发散,唐成静静听时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际那轮明月,惬意的时光总是流逝地特别快,不知不觉之间大如玉盘般的月亮已是高高的跳出了柳树枝头。
夜,已经渐渐的深了!
待凌意『吟』完后,与她并肩而行的唐成沉『吟』了片刻后,终于开口道:“夜『色』已深,该回去了”。
“噢!”,原本兴致高昂的凌意被唐成这句说的有些意兴阑珊,她也如唐成刚才一般抬头看了看月亮,“明天酉时三刻我在二十四桥上等你,咱们去泛舟夜游瘦西湖”。
“明日一早我就该动身返乡了”,说出这句话时,唐成免不了带着深深的感伤,虽然只与凌意两次相处,但真到要离开时心里却有一种浓浓地不舍,此情无关,只是与这凌意相处时唐成有一种特别默契知心地感觉。
与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如此自得地相处,没有拘束,没有顾忌,不必考量利害得失,一切都是出乎自然,至乎自然,简而言之,唐成在与凌意的这两次夜游中竟是找到了一种已渐渐开始陌生的后世感觉,这种感觉像极了穿越前的后世里,某个寂寞的夜晚在酒吧里偶遇某个女子,两人不问职业,姓名,将身边的一切都尽数抛开,只是在一起单纯的喝酒,单纯的聊天,当夜深酒尽之时各分东西。
后世美酒唐朝月,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虽然在现实生活中很难遇到,但毕竟总还是有的,譬如眼前的凌意之于唐成。
令唐成心生不舍的也许并不是凌意这个人,而是与她相处时的那种感觉,一种彻底放松,默契相知的感觉,而这也是两次夜游中唐成从不曾发一言问她身世来历的原因,有许多种关系总是简单些好,越简单越好!
凌意脚下的步子猛然停住了,“要走了?这么快!”。
“不快了,我已经在扬州停留五六天了”,唐成的脚步自然也停了下来,“扬州虽好,毕竟不是乡关所在”。
“是嘛!”,凌意的脸『色』确乎已经很黯淡了,声音里也悠悠的有了初秋的萧瑟之气,“月下夜雾弥漫的瘦西湖最是动人,可惜……”。
凌意如此,直让唐成心中的不舍更显浓厚,总算忍了又忍才没将再留几日的话给说出来,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多事情,此次往扬州时间也不短了,不定老爹老娘及李英纨和兰草有多惦念他,“天下本无不散的宴席……”。
话刚说了半截儿,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