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高兴,也顾不上收东西了,更顾不上什么东西齐不齐的,等到了再买吧。随手将空荡荡的行李箱合上,趁着最后一点的温存时间,起身去抱他。
李靳屿没有回应,靠着墙,单手抄在兜里,单手夹着烟,怕烟头烫到她,只将手微微抬了抬,然后低头眼神冷淡地看着她。
“我处理完事情立马回来,我不会待太久的,可以么?”
“我说不可以你会退机票么?”他往她脸上喷了口烟。
“李靳屿,你别无理取闹哦。”
“一个月,”他忽而低头认真地看着她,指间的星火已燃至微末,“一个月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
叶濛再次抱紧他:“怎么,你要跟我离婚?”
李靳屿用手指掐了烟,仍是没有回抱住她,将双手抄进兜里,低沉的:“嗯。”
不是对叶濛没信心,而是他太了解那座城市,高高在上,繁灯霓虹。忘记是谁说的,北京是一个极少数当你谈及梦想时,别人不会觉得你是个傻逼的地方。你甚至会被城市那些虚伪的灯光所迷惑,觉得自己就是生活的主角,在平凡的生活中期待着那些从天而降的奇遇,舍不得离开。
更何况,他无比了解勾恺,打一个巴掌给一块糖这种把戏他最擅长。他一旦对谁有什么执念,只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人留在自己身边。
临出发之前,叶濛还是在厕所帮他弄了一次。浴室的毛玻璃上映着两道纠缠的人影,仿佛停在树梢间的两只交颈相贴的鸳鸯,贴着耳,喁喁私语。氤氲的浓雾中,流水哗哗坠地成花,溅湿他们身上的每一寸,暧昧朦胧。
李靳屿整个人弓着,手撑着毛玻璃面,眼神幽幽,低头隐忍压抑地看着她,眼神不舍。叶濛单手勾着他的脖子,紧紧拥着他,下巴垫在他的肩上,轻轻动弄,贴耳低声问:“李靳屿,你是不是离不开我了?”
“不知道。”他嗓子全哑。
“不知道是是还是不是?”叶濛慢悠悠地追问,逗他,“不说我松手了。”
李靳屿手仍是撑着,将她顶在毛玻璃上。低头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狠狠咬了一口,闷声,“你就知道欺负我。”
叶濛心被烫了一下,仿佛要化了,笑倒在他怀里,李靳屿低头重重吻住她,咬她,恼羞成怒:“动啊。”
……
飞机晚点,叶濛落地北京已经十二点,北京仍是雾蒙蒙的,跟小镇的空气没法比,一下飞机,她有点没适应过来,咳了声,在四周人嫌弃的目光中,戴上口罩。
口罩。她又开始想李靳屿了。这才分开几小时,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安安静静,乖得不行。
她提着行李慢悠悠走,本想直接打车回之前的房子,谁料,在接机口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三件套,油头粉面和勾恺一个路子。是邰明霄。
邰明霄是勾恺的发小,也是个挺有头脑的富家小开。北京圈里的百事通,小开圈里的交际花,相比勾恺的精于算计,邰明霄非常爽朗大方。之前在北京,三人经常一起喝酒聊天消解事业上的苦闷。邰明霄模样长得很帅,但就是不太高,一米七三,勾恺算上头发和皮鞋垫勉勉强强拔到一米八,以前叶濛不觉得他俩矮,但自从跟李靳屿在一起之后,发现这俩是真的矮。
邰明霄非常绅士地结果她手中的箱子,指了指身后的广告牌,像个吉祥物似的说:“北京欢迎你。”
两人没急着上车,立在邰明霄那台小几百万的兰博基尼边上抽了会烟。叶濛里头一套灰色休闲西装,干净利落,外头随意披了件刚刚从行李箱里抽出来的呢大衣,乌黑的长发卷成大波浪,温柔的起伏在背后,成熟温婉,有女人的魅力却又有干练和洒脱。邰明霄是个不吝于夸奖的人,无论多少次看见叶濛都发自内心地感慨一千万次:“你们镇上的女人是不是都长你这样?你们那的水土是不是特别养人?回去这半年,怎么越发的光彩照人了呢?”
两人并排靠着车门,脚踩在马路牙子上,叶濛给自己点了只烟,斜睨他一眼,不屑笑了,“少在这吹捧我。”
邰明霄笑笑说:“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勾老板恐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你走。”
叶濛靠着车门,夹着烟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掸了掸,仰着头,看着整个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满城繁华的灯火,迷离地微微眯了眯眼,说:“办完事情就走,他留不住我。”
“你跟勾恺……”
“我结婚了,”叶濛打断,把烟掐了,“上车。”
邰明霄默默在背后站了一会,无声地“哇哦”了一声,精彩了。
夜景一路被甩在身后,邰明霄边开车边给她说,“这个新加坡华人藏家我们联系了很久,他都不愿意本人出面,这次是勾恺废了很大的力气,他才愿意从新加坡往国内跑这一趟。不然他的合同一般都是由秘书代签的。”
“还有你新河的案子,我已经给你拿回来了。新河这块大肉,别人啃不下来,”邰明霄叨叨不停,“说实话,搞关系这块,还真得你来,你别理勾恺,他就是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