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弗罗斯特满头白发,脸上乱糟糟的,不修边幅,满是胡渣,而且就连那些胡渣也是白色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老头。
“发生了什么!”
也难怪恺撒要震惊,因为弗罗斯特才不到五十岁!
哪怕是普通人,也很少会有人在五十岁前老成这样!虽然弗罗斯特肩负着整个加图索家,但再劳心劳力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更何况弗罗斯特本身也是拥有a级血统的混血种,作为非战斗人员,a级混血种的寿命都是一百五十岁起步的,五十岁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已经是人生的中后期了,但对于一个a级混血种来说不过就是刚刚迈入壮年期罢了。
“恺撒,好久不见了。”弗罗斯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笑起来脸上满是褶子。“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还是由你的父亲庞贝来告诉你比较好。”
“那个种马?”
恺撒眉头微皱。
“噢,我和我心爱的古尔薇格最爱的儿子竟然一直这么看待我的吗?真是令我这个老父亲伤心。”庞贝从二楼的楼梯上慢慢走下来,西装笔挺,脸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没资格在我的面前提起我母亲的姓氏!”
恺撒捏紧了拳头,他现在真的很想给庞贝来上一拳。
有谁会在心爱的妻子去世的当天还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打扑克的?就连举行完弥撒后,他也匆匆离席去和某个超模交流生理知识,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提起自己的母亲,还说是心爱的妻子。
庞贝没有介意恺撒的话,而是微笑着看了一眼弗罗斯特和帕西,笑道:“嗯,这还是加图索家所有成员第一次齐全的会面呢。”
帕西也笑着点头附会庞贝的话,弗罗斯特则是叹了口气,而恺撒则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加图索家从主家到分家,一共有多少人就连为加图索家呕心沥血的弗罗斯特都不清楚,而庞贝却说加图索家所有成员都来齐了!
一个最可能,却也最不可能的答案萦绕在他的心头。
恺撒看了庞贝一眼,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只不过这样看上去会令无数女性感觉红鸾星动的笑容,在恺撒的眼里却有些令他恐惧。
几滴冷汗从他的两鬓落下,他几乎可以从庞贝脸上的笑意得出结论了。
庞贝杀光了其他所有加图索家成员,无论是主家一系还是分家一系,都死绝了,也就是说整个加图索家,姓加图索的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恺撒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结论实在是太令他感到震撼了。
他是不喜欢那些所谓的有血缘关系的亲族,恶心,虚伪,他从来不屑和这些人产生什么来往。尤其是在他母亲的那场葬礼上,那些人几乎是将一场由教皇亲自举行了弥撒的葬礼变成了一场欢庆派对。
他永远也会忘记自己在葬礼上使用言灵·镰鼬时听见的,那群混蛋在葬礼后于地下室举行的喧闹欢腾的圣餐,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庆祝,庆祝他母亲的去世。
他们当时还不知道恺撒已经觉醒了言灵·镰鼬,以为把餐会的地点安排在地下室里再小心地掩上了沉重的隔音木门就可以无所顾忌,肆意狂欢。没想到常人看不见的镰鼬会从门缝中“滑”了进去,那么轻盈那么薄,就像纸剪的蝙蝠,掠过长长的走廊和微寒的夜色,飞进森严的教堂,飞过烛光的荆棘,趴在他的肩上,送来它刚刚捕获的猎物。
一句话,猎物是一句话。
那句发生在地下室中的对话在几秒后穿越不可思议的长距离来到男孩的耳边,“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会多愁善感一些,不过总会长大”。
而后这个黑影信使立刻扑动膜翼返回地下室,再去猎取新的话。
仅仅是一句话当然没什么意义,但很多句话组合起来就不一样了。
成千上万的镰鼬往来于地下室和教堂之间,它们坠落在男孩的肩上,密密麻麻地把整个地方遮蔽了,好像愤怒的马蜂把入侵者的身体整个铺满那样。
“你们准备火化她的尸体?”碰杯的声音。
“古尔薇格这个姓氏总算是结束了,就让一切都化为灰烬吧,明天火化。”淡然沉稳的男声。
“恺撒已经在那里趴了三天了,没关系么?”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会多愁善感一些,不过总会长大。”
“我觉得他还是很依恋母亲的,为了和那女人交流,他甚至学会了手语。”
“他要是号啕大哭我会觉得自然一些,可你注意他在葬礼上的表情了么?那可是他的母亲。”
“小孩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即便他有无与伦比的血统。可不用担心这些,每个奇怪的小孩都会长大。”
镰鼬们落在他的胳膊上,恭敬地曲着两腿和膜翼爬行,如奴隶在主人面前那样,把自己的猎物恭恭敬敬地送到他的耳边后再离去。
每个镰鼬都带回一句话或者一串笑声,于是奢华晚宴上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