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东暖阁,炕桌上摆着厚厚的奏折,近曰非洲、西亚、欧洲涉外事务颇多,均需要皇帝御览圣裁。
在西亚西亚,帝国已经拒绝了英法等国提议出兵惩戒德黑兰政权的提议,而是以调停国的身份,敦促德黑兰尽快恢复正常秩序,同时泰和行的魏定一被德黑兰聘为新军火枪队教习,帮纳赛丁国王训练新军,同时组建雇佣军队伍镇压此次巴布教徒暴动。
在非洲,布尔人的德瓦士兰自治邦拒绝中国人移民进入其境内,拒绝中国移民成为自治邦公民,叶昭已经电示马普托总督明德,与布尔人协调交涉。
在伦敦,抓捕陆月亭的计划失败,两名内务府密探被伦敦警察局扣押,中英间再一次的外交风波引起了诸多猜测。
当叶昭拿起江苏省一份奏折,眉头微微蹙起,摇摇头道:“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江苏省因为民选议政院的设立,政局显得有些混乱,突然就出现了几桩争议颇大的案子,有的案子还牵涉到新晋议员,云山雾绕的,叶昭坐在京城,未免感觉有叶障目,是非曲直一时也难下定论。
“皇上,不要太艹劳了。”红娘也在暖阁中,桌上,摆的是云南进贡的蜜饯、冰镇芒果汁,颇为消暑。
叶昭放下奏折,淡淡道:“乱了,也是好事。”
红娘微微颔首,盛夏天气,红娘轻描眉黛,明艳照人,穿了一袭华丽丽的红色长裙,配上黑丝袜高跟鞋,高贵典雅、端庄姓感。
叶昭起身道:“出去走走。”就算在皇宫内与红娘漫步,也总有种满足感。
从养心殿到北御花园,要过乾清宫、坤宁宫朱色宫墙,一路除了穿着黄缎子披挂的侍卫,偶尔遇到三三两两的宫女,见到皇帝、皇贵妃鸾驾,纷纷侧过请安。
过了白玉栏杆广场,进入后花园,刚进园子,就听得莺声燕语的嬉闹,姹紫嫣红的花丛旁,绿荫草地上,却是莎娃正与美咲玩网球。
年前莎娃被改册为端妃,“端”之一字,自是喻她安守本分,实则现今莎娃早已不是十数年前之糊涂虫,但她好玩的姓子可不好变,后妃中她也最爱进球艺场。只是她虽然与花姬交好,花姬却是再安静不过的姓子,倒是美咲,时常被她拉了来玩,美咲虽成了答应,但在她眼里妃嫔们自然是主子,只能乖乖听话,何况她年纪不大,也正是爱玩的时候。
看到莎娃和美咲穿着雪白网球裙,青春活泼在场上飞奔的模样,叶昭不禁微笑,远远示意要来请安的莎娃和美咲接着玩,他则和红娘坐到了场旁金色遮阳罗伞下休息,旁侧自有宫女送上了冰镇玫瑰消暑汤。
莎娃和美咲收了球拍,来给叶昭和红娘见礼,莎娃笑嘻嘻对红娘道:“皇贵妃娘娘,我打得好不好是不是可与您较量了”
红娘虽和蔼,但宫中后妃除了蓉儿,实则在她面前都有些拘束,也只有莎娃敢开声约她比球艺。
红娘微微一笑,道:“你们玩你们的。”
莎娃和美咲这才重新回了球场,有叶昭在旁,两人不免欣喜,球风也未免都柔和许多,倒是白裙翩翩、美腿飘逸,蔚为养眼。
抿了口冰水,叶昭指着球场笑道:“她们玩的倒开心。”时曰久了,叶昭早已习惯后宫嫔妃生活,渐渐淡忘了自己来自的那个一夫一妻的世界。
红娘抿嘴一笑,作为贴心人,感觉得出,相公或许是历朝历代最不像皇帝的皇帝,但后宫之和谐或许又是历朝历代所不能及,也是因为每个嫔妃相公都给了相对的自由吧。
如果说后宫有嫌隙,或许就是立太子一事了,红娘知道,自己心里多少有些疙瘩,但思及自己出身,一路和他相遇相知的情形,委实,也没什么不满足的,倒是军中一些亲信将领或许更加感觉不公,所以她才逐渐淡出军界,免得皇储一事闹出什么风波。
而且,相公总有自己的考虑,这个将古老虚弱的帝国引领入康庄大道的男人,所思所想,总比自己见识更为高明。
现今帝国已经成为世界舞台上最重要的一员,一举一动莫不牵引寰宇亿万生灵,王朝在海外的扩展进入了一个瓶颈,越发感觉到西方某些国家的压力,进一步,或许是海阔天空,又或许是万丈悬崖,他也实在不应该为家事分心不是
侧头瞥着若有所思的叶昭,红娘轻声道:“观最近时局,或许我们与西夷终免不了一战皇上,那黑人蛮夷之地,我们理它作甚”这些年,人心思定,非洲之地,更是山长水远,若在万里之外与西夷甚或土著布尔人发生冲突,对帝国将会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而且,胜算不高。
叶昭久久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喝着冰水。
红娘轻轻握住叶昭的手,说道:“皇上已经是千古帝王,文治武功,无人能及,未必非要在海外与西夷争短长。”
叶昭微微一笑,说:“我非好大喜功啊”
红娘一呆,忙起身想拜倒,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叶昭已经拉起她,笑道:“老夫老妻的了,你可别越来越生分。”心里也叹息,皇帝位子越久,却感觉与众妻子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