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儿子,谁做皇帝不是做?
可张太后也不傻,大臣劝进,民间传言,弟弟的哭诉联系到一块让她豁然警醒!
如果小儿子当了皇帝,再和长子用同样的借口不娶韶华怎么办?
就算她贵为太后,可面对祖制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朱厚炜当皇帝可以,但是必须在成为皇帝之前把婚事给办了!
二十一的亲王,到现在连个王妃都没有,简直不成体统!
这一次张太后是下定了决心,坚决不跟小儿子扯皮,就用孝道来让朱厚炜屈服,不完婚都不行。
“太后,永王殿下向您请安来了。”慈宁宫大太监时鸿佝偻着身子禀告。
“让他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朱厚炜进殿,对着母后施了一礼,却对已然起身,而眼角还带着泪痕的张鹤龄视而不见。
“你舅舅在这,你没看见?”张太后有些怒了,原本她对弟弟的哭诉还觉得有些夸张,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夸大其词。
朱厚炜无奈,只得朝张鹤龄拱手道:“厚炜见过舅舅。”
“不敢,不敢,殿下金安。”张鹤龄连忙还礼,显得有些畏畏缩缩,这个小外甥比大外甥还狠,一想起自家心腹奴才被活活打死在眼前,他就浑身发寒。
“厚炜。”
“儿臣在。”
“母后问你,可是你让张永那奴才带厂卫去寿宁候府活活打杀你舅舅的家人?”
朱厚炜苦笑道:“母后有所不知,首辅杨廷和在御书房当着儿臣的面弹劾舅舅,言称舅舅这些年所作恶行罄竹难书,若是寻常亲贵早就该索拿下狱,以正国法。
看在舅舅是国舅的份上,也为了大明的体统,所以要求儿臣将舅舅夺爵贬为庶民,抄没候府全部家产充入国库。
儿臣不过是监国,哪里敢这般处置,可为了安外朝之心,只能将所有罪责推在舅舅家奴身上,舅舅只是失察罢了,故而派张永前去寿宁候府对舅舅申饬一顿了事,再打杀那奴才,给外朝一个交代。
儿臣这般处置已是全力而为,母后若是还有不满,儿臣也是无奈,唯有回转湖州,当个闲散王爷,让皇兄回来安抚舅舅了……”
申饬一顿了事?张鹤龄都听呆了,那张永替外甥申饬他,可是把他说的十恶不赦,好像不杀了他都不足以平民愤,还言称下次再被弹劾,那就绝不姑息,最不济也是夺爵,这叫随随便便申饬了事?
糊弄谁呢?要是真这么简单,他犯的着来找老姐哭诉?
张鹤龄想辩解,可一想到刚才外甥看他时候冰凉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张太后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似乎很认同儿子的处置办法,毕竟弟弟都被首辅弹劾了,儿子要是什么动作都没有,那他如何服众?
“此事不提,母后问你,如今城里谣言四起,说皇室要对外戚动手,要将你舅舅寿宁候和建昌候削爵,还说内阁已然在为你甄选王妃,此事可是你授意散布?”
“儿臣散布?”朱厚炜叫屈道:“儿臣为什么要散布这等谣言,这谣言对儿臣有什么好处?”
“不是你授意?”张太后皱眉。
“绝对不是。”朱厚炜一口否认道:“儿臣对这谣言也有所耳闻,在儿臣看来,这必是内阁故意散布的消息,目的就是想要通过舆论来绑架儿臣,让儿臣以后再处理两位舅舅之事时能有所顾忌。
另外也是在给舅舅敲警钟,是想让舅舅收敛一些,免得被言官抓到把柄,届时让皇室难做。”
“那王妃呢?”张太后这次倒没全信,一句话直指问题的核心,在她看来只要朱厚炜娶了韶华,那自己弟弟不但是国舅还是国丈,那不管什么事都将迎刃而解。
朱厚炜沉默。
“为何不说话?”
“母后想要儿臣说什么,对于王妃,儿臣该说的已经都说了。”
“好一个该说的都说了。”张太后轻哼道:“你的王妃人选自有哀家做主,就算哀家不问也有皇帝还有宗人府,和内阁何干,这事你敢说不是你的授意?”
“不是!”朱厚炜斩钉截铁般应道:“儿臣也认为这是杨廷和狗拿耗子,可儿臣知道内阁这么做的用意。”
“什么用意?”张太后的脸色又有些不太好看了,在她看来任何破坏儿子和韶华婚事的大臣都该死。
“很简单,外朝不希望儿臣娶韶华为王妃。”
“荒谬!”张太后斥道:“这是皇家的事,如何能轮得到外臣置喙!”
“皇室无家事。”朱厚炜苦笑道:“杨廷和之所以会突然插手儿臣婚事,想来便是知道了母后要将韶华表妹赐予儿臣为妃,基于此故而横插一手。”
“笑话。”张太后直接被气笑了:“杨廷和就算是首辅,又有什么资格干涉。”
“他没资格。”朱厚炜看了一眼张鹤龄道:“但是儿臣若是大婚,就需要宗人府和礼部拿出一应章程,而礼部听内阁的,宗人府管皇族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