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家,李睁看到父母房间的门缝透出灯光,知道他们还没睡,就轻轻敲开了门。
夫妇两原本写着困意的脸,但当看到李睁递来的一份合约以及一张八万块支票时,瞬间一扫而空。
“睁睁,这个钱哪来的?你刚签合约,什么都没有做,对方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大一笔钱?”李母轻轻吸了一口气,神色震惊,夫妇两一年的总收入也就不到两万五,八万块,不吃不喝三年多。
“之前我卖掉一首歌,底价五千加销售分成,现在这首歌大卖,这八万块就是我的分成。”李睁不是一个喜欢吹牛的人,尤其是面对家人,朋友,除非有不得已的必要。
李父看着他道:“一首歌卖了八万块,再加五千,也就是八万五?”
李睁点点头:“歌曲名叫《短发》,现在正当红,您要不信,明后天可以去音像店买一盘磁带回来...不,我房里就有,我拿来给你们看,词曲作者就是我。”
李父挥挥手:“不用,我又没说不信,就是有点惊讶,一首歌卖了八万五,我干六年也就这个数,嘶...”
最后,李父还是没将镇定保持到底,不自觉地轻吸了一口冷气。
“爸妈,本来也不急着今晚打扰你们休息的,反正钱又不会飞了,只不过,我今天下午和唱片公司签约,跟对方说好后天到深市,大后天正式上班,要是明天晚上再跟你们说,就有点仓促了。”
听儿子这么一说,夫妇两的思绪从八万块带来的震惊中拉了回来,李母睁大双眼道:“南市到深市坐火车要十几个小时吧?”
“哪有,我查过了,早上五点三十七那一班最快,只要六个多小时,中午十二点前就能到。”
“这么说,后天一大早天不亮你就要走了?”
李母神色有些恍惚,儿子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离开过身边,眼下再有一天,儿子就要离开这个家,前往他向异地。
一时间,李母的心中说不出的酸涩滋味,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别过脸去。
李睁看在眼里,利马道:“妈,我又不是一去不复返,只要不是公司特别忙的时候,我一个月至少回来一次,你想啊,要是考去了外地大学,还不得半年回来一次。”
“对,又不是不回来,儿子长大了,有心干一番事业,想要出去闯一闯,这是好事,你别搞的眼泪汪汪的...”李父缓缓点头,手掌轻轻搭在妻子的肩头。
“起开,什么眼泪汪汪,我是眼睛里沾灰了。”李母没好气地甩开丈夫的手,捏了捏眼角,又吸了吸鼻子。
“爸妈,没别的事儿了,我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李睁顺手从父亲手里拿过合同,打个哈哈,转身要走,却被李父叫住:“等等,这张支票...”
“这是我孝敬你们的,明天就去银行存到卡里。”
“你一个人大老远跑去深市,身边怎么能没点钱,这样,明天我去银行存到你的卡里。”
“我有,你们忘了,青歌赛冠军奖金一万块。”
李父想了想,最后决定,五万块存进李睁账户,三万块他们替保管着。
第二天,李睁照例一大早出门,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把李冉也拽上了,没有去师范学院,骑车带着小丫头到了市中心的商场。
李睁买了个bp机号,一个拉杆箱,几套衣裤,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再给小丫头也买了一套裙子,外加一个洋娃娃,最后去了自行车商场,挑了一辆奇安特女士自行车。
末了,回家的路上,他特意去了趟银行,通过at,给何静芸的账户转过去五千块。
到家五点多钟,父母都已经在了,李母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兄妹两洗洗手,擦把脸,一家人坐下开吃。
饭后,李母洗了碗,就开始替李睁收拾东西,李父犹如监工般在边上瞅着,不时提醒两句,李冉逛一天累了,就没再下去散步,却还是缠着李睁聊天,叽叽喳喳,仿佛不知疲倦般。
到了八点多,李冉被父母强令回房睡觉,父母跟李睁交代了一番,也回房睡了,李睁同样躺在床上,却是毫无困意,睁着眼睛,静静望着窗外的月空。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小声的退开,李睁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淡淡道:“怎么,睡不着?”
李冉闪身进来,轻声把门关上,嗯一声,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哥,咱们玩大佬k?”
李睁坐起来,看着一脸兴致的李冉,笑着点点头:“好!”
兄妹两就这样压着声音聊天,打了一夜扑克,隔壁的父母其实也没睡着,压着声音说了一夜话。
四点半,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一家四口出门了,四双眼睛或多或少带了血丝。
叫了辆出租车,五点到了长途汽车站。
李父去窗口买的票,一家人在一个包子铺吃了早点。
五点半,距离发车还有七分钟。
长途车边上,昨天早上才得知李睁要远去深市的李冉,坚强了差不多二十个小时,此刻,终于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