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使不知信函的内容,但也知道主簿的脾性,肯定没写啥好内容。
如此,新郡守竟也不怒?
他心下打着鼓。
按照场面话回答,挑不出错。
沈棠让人带他下去休息。
他前脚离开,沈棠后脚冷笑。
“真将咱们当冤大头了!”
沈棠将信函递给褚曜看看,信中并无冒犯之言,也没排斥或者不认可她这位郡守,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
哭穷!
哭诉兵卒御寒物资稀少,多少兄弟冻死;诸如长矛、羽箭等损耗品,更是重复利用再利用,不少兵卒手中刀刃都卷边报废了。军中一度断粮,兵卒们饿着肚子守卫永固关,总之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主簿还在旁敲侧击王庭何时能补发这批军饷……
派人跟沈棠沟通合作之类的亲善字眼儿,她找遍了也没找到……
褚曜道:“敌意很明显。”
沈棠头疼:“总不能撕破脸皮。”
主动给人物资跟被人绑架给物资,截然不同,前者主动权在她,后者反之,不仅被动还受人威逼。沈棠本以为对方就算不领情,态度也会好一点儿,至少给点好脸色。
谁知,这家伙“软饭硬吃”。
褚曜思忖片刻,捏着那封信函不知想了什么,许久才道:“五郎,不妨让我过去看看情况。不管是多重的敌意,总有个源头。若能解开,也是一桩好事。”
沈棠一怔。
因为无晦很久没这么喊她了。
每次这么喊,便意味着他决心已定。
沈棠:“汝爻还离不开无晦。”
大冬天出差这种活儿,应该交给祈善、康时这种年轻人,褚曜老胳膊老腿的,待在后方统筹就行。最重要的是,永固关那边态度很不友善,褚曜过去被扣押咋办?
沈棠可不想看到这画面。
“五郎……”
“……这、这好吧。”
她最不能抵挡的就是祈善喊她“沈小郎君”,褚曜喊她“五郎”,他们一喊,她就头疼。沈棠道:“只是,为求稳妥,让文释跟守生跟着你吧,再带百号人。若他们有动手的意思,不用顾虑两边关系,干它丫的!”
褚曜:“……”
这、这也大可不必。
事情也未严重到这种地步,只是去永固关那边试探,又不是跑过去开战撕破脸……但自家主公好意,褚曜也只能受着。
没浪费时间,褚曜收拾收拾,第二天便准备跟着信使出发去永固关。
难得的,褚曜戴上佩剑。
衣束较之宽松的文士儒衫,颇为简练。
看着不似个文士……
倒像是仗剑天涯的儒侠。
还是戴着限量灰白发的儒侠!
他跟在城门外的徐诠一行汇合。
徐诠敏锐嗅到一缕不太对劲的气息,偏过头跟吕绝低语:“守生大哥,你确定咱们只是护送先生出使永固关……我怎么瞧先生这架势……更像是去找人干架……”
他们带这么百号人会不会不够?
要不要再摇个五六百号?
这点儿人,不够敌人塞牙缝啊。
吕绝:“……???”
他一头雾水。
褚先生跟平常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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