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收了回去。
茶肆外,两拨人泾渭分明,进水不犯河水,但彼此间的气氛又带着些许微妙紧张。
沈棠心下笑笑:【嘿嘿,被发现了。】
顾池哑然无言。
公西仇要是连这都发现不了,四宝联盟军早就将他斩下马背,哪还能到处浪?
他更好奇公西仇的目的。
刺杀是不可能刺杀的。
且不说郑乔身边也有高手保护,还有国玺护体,寻常武胆武者很难夺其性命,即便真是来刺杀的,算算路径也不该途径凌州邑汝。更别说他还向老板娘打听河尹。
刺杀追求一个快准狠。
哪会像他一样到处乱跑?
顾池更倾向于另一个猜测——公西仇的目的地就是邑汝!理由也充分,公西仇自身便带着蛊母,邑汝章贺又疑似在搞蛊虫,难保二者之间没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思及此,顾池心生戒备。
自家主公跟公西仇是音乐方面的知己知音,但这不能证明公西仇是个“好人”,能在彘王帐下效力的,没一个心思简单,同也不能证明公西仇对他们是友好的。
他可没忘记这俩阵前斗将打得多凶,你死我活,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心思流转间,猜测一个接一个蹦出,结果顾池就看到邻桌的公西仇上身歪向沈棠的方向,问:“你为何一直偷瞧我?”
沈棠道:“这该是我问才对。”
公西仇挑眉,似乎没想到沈棠不仅不心虚,还振振有词,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便道:“我没偷瞧你。”
沈棠问:“你没偷瞧我,怎知我偷瞧了你?即便是瞧了,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位郎君生得高大俊俏,出门也不遮脸,可不就是让人瞧的?怎能诬赖我偷瞧?”
公西仇摸摸脸:“我高大俊俏?”
沈棠道:“是极!”
公西仇细看少年的眉眼。
祈善在沈棠原有的五官基础上做了伪装,削减三分艳色,让五官看着平淡许多,再加上这大半年个头抽长,跟先前算是判若两人。沈棠自信公西仇认不出自己。
本以为公西仇会客气两句,谁知他看过之后,诚实道:“确实不如我好瞧。”
沈棠:“……”
“只是,小郎瞧着有些面善,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但沈棠跟他说话毫无畏惧,还不怕死得调侃他的颜色,给他的熟悉感更重三分,“仿佛认识。”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是这种面善吗?”
公西仇的属官差点儿一口茶水呛出来,一侧的“小厮”也惊得面露惶恐。
他们见过不要命的。
但没见过直白找死的。
这是在调戏公西仇吗???
孰料,公西仇并未勃然大怒。
认真思索:“何意?”
他的言灵文化水平不是很高。
“意思就是你我一见如故。”
公西仇嘴角微抿,不予回应。
他不喜欢沈棠的自来熟,但又不排斥少年的自来熟,看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脑中似有一道人影浮现。公西仇灵光一闪,又仔细打量沈棠,再看看她身边的人。
问:“小郎家住何处?”
沈棠笑道:“河尹浮姑。”
公西仇表情微僵,瞳孔骤缩,试探道:“河尹浮姑……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听闻去岁,河尹来了个新郡守,年纪不大,彼时才十一二的样子。又闻沈郡守上任后,手段雷霆,治理有功,勤政爱民,这……可是真的?”
沈棠拍着胸脯,自卖自夸:“自然都是真的。郎君不知,我便是沈君帐下属官。外界传闻只能描述沈君十之一成的好,我跟你说,沈君这人啊,她……*¥#%……”
夸自己?
沈棠能连说一个时辰不带重复。
公西仇连茶水凉了都没了在意。
“玛玛果真有大才!小郎不知,我与你家沈君乃是八拜之交,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知音!小郎此行是要去邑汝?正赶巧!”公西仇不顾使眼色快要抽筋的属官,兀自道,“今日有缘,不妨结伴同行,互相有照应?”
沈棠道:“吾正有此意。”
顾池:“……”
公西仇属官:“……”
预想中的剑拔弩张不存在的。
这俩奇葩碰到了就有说不完的话,沈棠直接问公西仇来邑汝的目的,属官急得面红耳赤,奈何自家将军根本不理。
公西仇跟沈棠凑了一桌。
让老板娘上了新茶。
“自然是来找章贺的。”
沈棠皱眉:“你也来找章永庆?”
“也?”公西仇注意到这个词。
沈棠倒也没有隐瞒,道:“前阵子,天海、河尹、上南等地都出现了疫病,细查之后才知道是蛊虫作祟,若非发现及时,这场疫病还不知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