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用挚诚的心。
“对不起,”他低声向少女道,“你保护了我这么多年,我却没有什么可以给你。”
“我只有我自己。”
哪吒轻轻问她:“你要我么?”
张玉没有听懂,以为他在问连环画的归属,只是张着没有了五色石修补神智后,越发迷糊的眼睛:“哪、吒?我,的。”
哪吒笑了。
他张开双臂,拥住了她。
虚幻的怀抱里,尚带着真实的余温:
“那么,从此后,我心如你心。”
文本世界破碎得很快就只剩了一点虚影,板桥区的天空已经彻底蓝了。
忽地,一抹红绫缠着金环,从远处天空嗡鸣着飞来。
一双纤细的手伸出,握住了乾坤圈与混天绫。
张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现身。
乾坤圈愉快地在她手心嗡鸣,混天绫绕着她周身飞舞。
见最后一个人也出来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常教授与文学参谋团开始低声议论这次行动里的种种与文学理论之间的联系。
郝主任在打电话汇报。
王勇也在向直属部队汇报这次的伤亡。
褚星奇“哇”了一声:“小妹妹,哪吒把他的乾坤圈和混天绫给你了?赚大了哦,文本世界的特殊物品很难得。”
张玉道:“不是给我。他的,就是我的。”
“等、等一下。”趁此之际,赵宇宙眼睛通红地拦住了她。
“我刚刚都听到了,他......赵之星,是不是就在乾坤圈里?”
张玉道:“那不是赵之星,是残存的灵感。”
赵宇宙踌躇片刻:“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张玉看他一眼:“可以。”
她手一伸,乾坤圈里,走出一个虚幻的影子。
他看见赵宇宙,怔了一下,半晌,才从五官里分辨出来,试探着问:“宇宙?”
那一声隔着近二十年的呼唤,强行维持冷静的赵宇宙一下子就崩溃了,他开始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讲道理的那种哭法。
好半晌,才抽抽噎噎的:“奶奶被你害死了。妈也被你害死了。你把自己也害死了。叫我跟着那个老混蛋爹过活。”
这话在他心里已经憋了二十年了。
赵之星叹道:“宇宙,他在那个时代才能混得好。你跟着他,至少不愁吃穿。”
赵宇宙却冷笑道:“是啊,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有。你自己除了钱以外,什么都在乎。怎么到我这里,就不作数了?”
赵之星便不再自辩,只是摇摇头,打量他:“你长大了。”
郝主任打完汇报的电话,走到他们跟前来,打断了祖孙的对话:“赵之星同志,你好。”
金发的王勇立在一边,向赵之星敬了个军礼。
郝主任问:“赵之星同志,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尽管提出来。当年是时代的无奈,现在不一样了......”
“我知道。”赵之星打断了他,他四面环顾,看到了远处市容繁华,建设发达的板桥区,“这是上海吗?”
“板桥区,这是我们这里的一座沿海三线城市的主城区之一......”
“我知道板桥区。”赵之星略带诧异,“十几年前,它都还只是一座灰头土脸的小镇子。”
他说:“不过二十来年,变化可真是大啊。”
这话说得众人心里都升起一丝诡异的自豪。
赵宇宙擦干眼泪:“你都是老古董了,变化当然大。”
赵之星道:“我也不想走得太远,当年我在上美工作时候,假日,也来天洲市玩过,走过板桥区的十里长街。现在我想重新走一遍,宇宙,可以带我再去看看吗?”
赵宇宙扭捏地同意了。
赵宇宙给年迈的赵之星介绍医院、学校、商店,以及一些以前不会有的店面,越说越雀跃。
走在街上,赵之星在阳光下,也看不出与常人的多大区别。
一时之间,仿佛是一对普通祖孙在逛街。
陈薇、陶术等人接到命令,带着张玉,暗中跟在他们身后观察情况,以避免意外。
走到繁荣的商业街,看见商店里衣冠楚楚的先生小姐,商店外明明壮年,却跪在那乞讨的乞丐,赵之星忽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真像啊。”
“像什么?”
赵之星笑了笑:“像资本主义美国。”
赵宇宙说:“像美国又怎么样?都这么多年了,你都......还这样。”
在祖孙俩时隔了二十多年重见后,险些再次吵起来之前,赵之星道:“宇宙,小时候我带你去电影院看动画。现在,你带爷爷去吧。”
赵宇宙满肚子的不忿一滞。
电影院前,赵宇宙问赵之星:“你要看什么动画片?”
赵之星便细细地看电影院买票处贴着的壁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