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晚期呢?
不一会,陈元康带着石匠来了。那石匠一看石桥上的四句七言,吓得瑟瑟发抖,说什么也不肯将这些凿在石桥上。做这一行的经常帮人刻字,自然不会连一首浅白的五言诗都读不懂。
“你不凿,我让我手下凿,然后就对外人说是你做的,如何?”刘益守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石匠,里头都是小银豆。
软硬皆施下,石匠含泪收下了一笔横财,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分分钟就把字凿刻在石桥上。等一切办完,他没有任何停留的逃之夭夭,估计会连夜逃离建康,免得遭遇王谢等大族报复。
看到“自己的”诗句被刻在朱雀桥的石柱上,刘益守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想:不知百年之后,世人会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走了,租一艘船往西边走,咱们去石头城。不知道我那老师陈庆之现在如何,我是不敢去跟他见面的,怕他打我。”
刘益守哈哈大笑道。
一行人租了艘秦淮河上的小船,沿着河道往西去石头城。
有几次陈元康都想开口,不知为何,最终什么也没说。阳休之却问道:“主公在那里留字,是为了震慑梁国世家么?”
他们这帮人都是北面来的,对王谢等南朝大族无感。
“如果我舔着脸去跟王谢等大族之人交好,他们会尊敬我么?”
刘益守反问道。
阳休之想了想说道:“多半是不会吧。毕竟跪着跟他们打交道的人何其多,真不缺主公一个。”
“这不就得了么。既然与王谢等大族交好,那些人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所以何必对他们客气呢?不服又怎样,不服带兵到寿阳来咬我啊!”
刘益守满脸不屑说道。
这时候陈元康才对阳休之说道:“虽然恶心了王谢等大族,对我们没有直接的好处,但这些人本身就不可能支持我们,不过是把遮羞布扯下来了而已。
然而其他人看到了我们这样的态度,或许就会靠拢过来,特别是那些看不惯梁国大世家的人。”
阳休之恍然大悟,刘益守做事果然是不会无的放矢。
在建康城内走水路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石头城下。
石头城四面天然环水,堵住了长江到秦淮河的入口,战略地位异常重要,自古便有“得石头者得建康”之说。石头城是在一块凸起的山丘上修建的小城,占地不大,城楼却异常高大。
众人都看向刘益守,知道这位大哥来这里根本就不是来找陈庆之,而是来留“墨宝”的。
刘益守四下里观望,找到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巨石。
他一边拍打着巨石,一边唉声叹气道: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照这个写,落款无名氏。”
又是四句嘲讽诗,羊姜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如果说之前乌衣巷那个可以勉强算是“借物喻人”的话,这首就是不加任何掩饰的疯狂打脸了!嘲讽南朝世家痴迷于享乐,根本无意国家统一。
刘益守这才多大年纪,连他都要“家祭无忘告乃翁”了,现在的世人还能等到南梁一统中国么?要等到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才有可能给你烧纸钱告诉你。
这地图炮开得可真是够爽的!
羊姜已经麻了,面无表情的接过笔,将四句诗写在巨石上。陈元康对着斛律羡招招手,笑眯眯的找他要了一把小刀,然后将刚才写下的诗句雕凿了一番。
办完这些之后,刘益守感慨的叹息道: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建康是个好地方,只是交给梁国世家,交给萧衍,可惜了。他日百万雄师过大江,我定还建康一个朗朗乾坤。”
这首诗里面有一个很明显的破绽,与刘益守的“高水平”完全不相符合。陈元康眼中精光一闪,明白对方是有意为之。
今逢四海为家日,说的是如今已经四海一家,天下一统,可是现在明明是天下割据群雄并起。刘益守这么说,应该是反讽感慨,托物言志,表明自己有一统天下之心。
他拱手对刘益守行礼,难掩激动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建康蝇营狗苟之辈太多了,主公何须跟那些人一般见识。我们虎踞寿阳,俾睨天下,一旦有事,南下北上皆可。
待这次萧衍寿宴完结后,我们回寿阳可以好好干一番大事了。”
“会的,真要干一番大事啊。”
刘益守眺望着远处的江面感慨说道。
一行人离开后不久,石头城守军斥候在巡视周边的时候发现了这首诗,将其记录下来报给正在石头城眺望远方的陈庆之。
“建康文人多无耻之辈,浴血奋战不见他们的鬼影子,闲得无聊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