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整个人却也憔悴了一圈,显得萎靡不振。
……
渡过秦淮河,进入建康城,映入眼帘的就是满目疮痍。地上的尸体已经被于谨组织人清理掉掩埋了,然而战争的痕迹却完全无法掩盖。
被石头砸穿房瓦的太庙,院墙都被推倒的官舍,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气,眼神麻木,正在清理土石的建康居民。
藩王作乱,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永久性的伤痕,不知道多少人埋在连名字都没有人乱葬岗。哪怕是王谢等大族,这次也是死伤惨重。当然了,他们好多都在台城内,境遇毕竟是比普通居民要好不少。
“犹记得当初主公乘车入建康,两旁百姓夹道欢迎。如今物是人非,不由得令人想起当初的洛阳。”
刘益守身边的源士康忍不住感慨道。
“不喜欢建康这里的风气,如果可以,我宁愿不来。”
刘益守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送萧欢上位,只是这场游戏的开局,远不是结束,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正在这时,于谨带着一众将领走了过来,到刘益守面前的时候,行礼说道:“主公,建康城内已经基本肃清。当然,要达到主公说的那种程度,还需要……”
于谨没有说完,刘益守摆了摆手道:“这个以后再说。萧纲呢,现在在哪里?”
“城门已经打开,萧纲和他的亲眷们将从南门离开,就等主公来发落。”
于谨恭敬说道。
萧纲未必有这个意思,但于谨的安排就是如此。无论是萧纲也好,萧纲的子嗣妃嫔们也罢,都需要在南门这边接受刘益守的“检阅”以后,方能按照约定离开。
这是属于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俯视”,也是彰显刘益守作为主公的派头。
正如刘益守希望萧纲离开建康,不与萧欢见面一样。
“有心了,同去吧。”
刘益守微微点头,没有矫情。这是增加麾下队伍凝聚力和向心力的时候,也是给他们同样的荣耀。
晚年的时候搞不好这些人还会在一起吹牛:当初梁国皇帝萧纲像条狗一样从我面前爬过去了巴拉巴拉。
一想到这里,刘益守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主公,属下一直有件事想不通,萧绎此人罪大恶极,主公是不是对他太客气了?”
于谨小声问道。
放纵藩王的策略没错,可是撂在湘东王萧绎身上,就显得有些软弱退让了。
“怎么会呢,萧绎这次想水路回湘州,恐怕不那么容易呢。”
刘益守冷笑道,他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宜阳门是台城南面主干道的大门,直通太庙和太社。一行人来到大门前,就看到早已列队数里长的队伍,形成了一条“长龙”。这些人都是于谨麾下大军士卒,全副武装,威严赫赫。
萧纲和他的车队,要经过这些士卒的目视才能离开,估计也会成为他们心中某个难忘的噩梦了。
“萧纲等很久了么?”
刘益守小声问身边的于谨。
“回主公,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
于谨憋住笑,他老早就让萧纲准备好,在城门处等候,绝对不能走!
“昔日座上宾,今日阶下囚;帝王不如狗,公卿皆草芥。失败者的代价,好惨痛啊。”
刘益守忍不住啧啧感慨了一番。颇有点猫哭耗子的假慈悲。
于谨目不斜视,根本就不接这一茬。
很快,刘益守终于看到了憔悴的萧纲。顶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似乎还来不及打理。他双手捧着退位诏书,站在城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
“靖安侯别来无恙啊。”
刘益守看着萧纲,语气略有些轻佻的说道。
萧纲本想怼一句,最后却化为一声叹息。他将诏书双手捧到刘益守的手掌中,然后双手拢袖,弯腰低头深深一拜,一句话也没有说。
“靖安侯识时务者为俊杰,伱可以走了。”
刘益守大度的摆了摆手,一副胜利者的怜悯姿态。
萧纲松了口气,对着身后的车队招了招手。
“慢着!”
正在这时,刘益守忽然伸出手,拦住了车队前进的去路。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萧纲说道:“靖安侯,你一个侯爷,要带这么多东西去吴兴,好像太招摇了点吧。知道的人明白你这是去过小日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那边准备造反呢?”
刘益守的话呛得萧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刘都督想要如何?”
萧纲咬牙切齿的问道。
“把马车的篷子拉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让马车里所有人都走出来,一个个从这条路走出去。马车上的货物,我们检查过后,会派人运上船的。”
刘益守指着士卒们“夹道欢迎”的那条路说道。
“刘驸马,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又何苦羞辱在下?”
萧纲愤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