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了个槽!
这一套一套的组合拳打得人目不暇接。
韦粲心中苦涩,知道萧纲已经要完蛋了。自己的个人前途,大概也毁于一旦。当然,韦氏并没有完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他都要把嘴唇咬出血来,真的好不甘心啊,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输了,甚至自己都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就已经输了。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越是国家丧乱之际,就越是需要我辈站出来拨乱反正!
想当初尔等祖父何其英明神武,带着两千子弟与乡勇勤王,终破建康,建梁国,夺合肥,方有今日韦氏之基业。
如今太子萧统后人在此,尔等还有什么心思,不鞍前马后效劳,难道想改天换日,自己去当皇帝?”
刘益守声色俱厉的说道。
“韦氏枝繁叶茂,子弟众多,心思也不一样。有忠于王事的,也有居心叵测的。前者等江陵王登基之后,自然有所封赏。至于后者嘛。”
刘益守顿了一下,做了个劈砍的手势冷笑道:“对于那些长歪了的枝叶,砍掉了对整棵树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长歪了一枝我们砍一枝,长歪了一群我们砍一群,总会把韦氏砍到正道上来的。”
这番直白的威胁,几乎是不加任何掩饰。刘益守也懒得跟一众韦氏子弟客套,毕竟,他哪怕态度再谦和,再怎么努力去拉拢,对方都跟他不是一路人。
既然如此,把该说明白的话说明白就行了。
“我等,愿意追随江陵王,尊王讨奸,拨乱反正,以明正统。”
率先服软的人不是韦粲,而是韦载的亲弟弟韦昂。这也很好理解,他大哥已经站萧纶那边,看起来似乎要凉透。现在不站出来拥护萧欢登基,难道就等着韦氏自己这一支走向灭亡?
世家子弟一向都是很会做选择题的。
有韦昂打头,韦助、韦警、韦构都人全都站起身行礼,就剩下韦粲一人坐在原地不动,似乎已经打算跟着萧纲一条路走到黑!
韦黯皱了皱眉,刘益守都把话说这个份上了,韦粲还不站出来表态,难道真要拿他的人头祭旗么?
“长蒨(韦粲表字),事到如今,是非曲直很清楚,你何苦要跟萧纲一条道走到黑?”
韦黯面色不虞问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该跑路的时候,就必须要跑路,哪怕私交甚好,也是同样的道理。
“韦氏总要出几个硬骨头的。”
韦粲昂起头,将双手伸出摆在众人面前。
“请将某捆绑,待江陵王登基后斩首示众,以警后人。”
韦粲似乎已经是存了死志,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韦黯叹了口气,世家之内,家族为大,其他的都要让路。他轻轻摆了摆手,两个亲信私军走过来将韦粲“请”走。
众人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刘益守。之前他们一直担心寿阳的兵马攻打合肥,一直都不见其人。如今见到了,却是这样一副光景,不由得感慨造化弄人。
不愧是在两淮纵横捭阖的大都督,名义上还是自己这帮人的顶头上司。
“刘都督,如今合肥水军受都督节制,请都督下令。”
韦黯恭敬的对着刘益守行礼说道。
“派出船队前出侦查,在长江入巢湖的入口观战。萧绎大军要和兰钦决战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先摸摸底,看看他们之间孰强孰弱,其他的后面再说。”
在表态这件事上面,刘益守可谓是“步步紧逼”,完全不给韦氏众人思虑犹豫的时间。然而在战争和出兵的事情上,他又变得“非常好说话”,或者叫异常谨慎。
并未认为能节制合肥水军就可以直扑建康,剿灭萧绎和萧纲的兵马。韦黯等人不由得对刘益守刮目相看。
这位刘都督,可真是长袖善舞,目光如炬啊!
“诸位不必惊慌,在下的精兵已经进了合肥城,无论是萧纲还是萧绎,走陆路攻合肥,我们都岿然不惧。到时候水军出兵,可以放心作战。”
刘益守笑眯眯的说道。
一众韦氏三代子弟有些埋怨的看着韦黯,后者心虚的偏过头,不愿意跟那些人目光相触。
如果刘益守的兵马不入城,这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刘都督,会带着萧欢前来合肥么?此番韦黯也是豁出去了,如果萧欢不能入建康登基,韦氏大概会被诛三族。
“都各自下去准备吧。我韦氏一族已经决意追随江陵王,那么你们就不要三心二意的。可以学韦粲,现在站出来。如果将来被我发现有私通外敌的,不劳刘都督动手,我亲自来清理门户。”
韦黯杀气腾腾的对众人说道。
等一干韦氏子弟离开后,刘益守双手拢袖,对韦黯行礼拜谢道:“江陵王殿下也好,或者未来的天子萧欢也罢,都会记得今日韦氏勤王之举。”
“刘都督深明大义,匡扶社稷。可谓是国家的紫金梁,白玉柱。”韦黯也客套的恭维刘益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