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不太确定,以前无所畏惧,反正依靠尔朱荣有人兜底,自从在邺城立国后,凡事反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主公应该亲率一千精骑前往大王山督战!以示对尔朱荣作战的决心。如此哪怕此战无功而返,世人也会感慨高王忠义。”
孙腾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妙啊!”
高欢抚掌大笑,孙腾之言深得他意。
“此外,属下还有一计!”
孙腾狡黠一笑,似乎胸有成竹。
“计从何来?”高欢困惑问道。
“关中贺拔岳,也是尔朱荣欲要除之而后快的人物。我们不妨写信给贺拔岳,与之讲和。尔朱荣统辖北秀容、晋阳、晋州等地,就连河东也在其威慑范围。尔朱荣要对付贺拔岳,似乎并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从平阳往西一路打到长安即可。
要说贺拔岳不怕,那也不尽然吧?”孙腾有些得意的说道。
此时尚未有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高欢快乐城”玉璧,也就是说,从晋阳出兵,其实是可以畅通无阻的抵达关中的。
难道贺拔岳真就心那么大,看着尔朱荣坐大?
相反,高欢管辖的地方,毗邻关中的只有洛阳,中间隔着一个几乎不可能被攻克的潼关。高欢对于贺拔岳的威胁,在这个时候几乎是没有!
孙腾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贺拔岳之前确实是想高欢快点死,但是现在有共同的敌人,彼此之间又没有直接的领土冲突,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干掉尔朱荣以后再来分个胜负呢?
“龙雀此计,确实大胆。”
高欢沉吟不语,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
“我们大可以把此事宣扬出去。若是贺拔岳不与我们合作,他们立元氏为帝自然不得人心。若是与我们合作,则可以牵扯住尔朱荣的力量。无论贺拔岳怎么处置,尔朱荣都会防着关中有兵马攻打晋阳,反正我们都不吃亏,何乐不为?”
武的一手,带兵去前方督战,文的一手,跟贺拔岳联合对付尔朱荣,两手抓,两手都硬。孙腾这一招确实不错。
“好,好,好!”
高欢走过去重重的拍了拍孙腾的肩膀,兴奋的说道:“如此一来,便没有什么问题了。你替我代笔,敦促窦泰他们切莫撤军,我自引一千精骑去前方督战。”
……
毛栖忠这几天在源士康的陪同下,去芍陂转了一圈,心中对刘益守治理芍陂的成果颇感惊讶。一个军阀头子居然也这么懂得治理地方,实在是令他有些意外。
这起码说明了两件事:
第一是刘益守麾下有不少能人甚至是大才。第二是此人相当沉得住气,肯在自己的地盘上精耕细作,野心不可谓不宏大。
毛栖忠之子毛喜如同跟屁虫一样,跟着他爹四处闲逛,一言不发,就像是哑巴了一般。
几天之后,已经探明了刘益守的底细,毛栖忠便前往对方的府邸辞行,准备返回建康。
驸马府的书房里,毛栖忠满是钦佩的对刘益守说道:“在下奉朝廷之命,也是去过不少地方,水灾旱灾处理过不少。
只见过地方让朝廷来兜底的,没见过地方上就把事情办好,不需要朝廷操心的。刘驸马这里堪称是典范了。”
毛栖忠这话一半是恭维,一半是出自本心。
“这些都是分内之事,毛侍郎客气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毛栖忠一路上如此知情识趣,刘益守自然不会给他脸色看。
“此番赈灾的花费,朝廷自然是不可能补足。不过在下会尽力为刘驸马争取一些,然后在建康采买一些布匹、粮草、铁料等物送来。”
毛栖忠对着刘益守拱手说道,这就是很懂事了。
作为在户部里面混的中枢官员,自然是知道铜钱铁钱是怎么一回事。给钱不如给物,这才是真正的赈灾。
“毛侍郎仁义,我替马头郡的父老谢谢您。”
刘益守感激的说道。
“许多话在下不方便说,源将军对鄙人说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而非萧氏之天下,在下虽然不能说什么,但是深以为然。
宗室之中,狂逆之辈不少,更有萧玉姚弑君,萧纶咒父早亡之举。如刘都督这样为国为民之人,几乎是凤毛麟角了。”
毛栖忠感慨的说道。至于对方做这一切是不是为了积攒力量造反,那就不是他要关心的问题了。萧衍自己都是造反上位的,他能做,自然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对了,在下有一个构想,正好毛侍郎在这里,不妨将这个计划带回去给中枢商议商议,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刘益守从桌案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布,用磁石固定在墙上。
“从大别山余脉丘陵地带开始,一直到寿阳、马头,再到合肥,这一系列水系,就是两淮洪涝的根由所在。大旱之后有大涝,以此往复循环不惜。我派人打探过了,几乎三年就有一次大灾。
之所以朝廷无法治理,是因为各郡利益并不等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