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杀人术的白袍军,萧衍也不能放心将这些人安置在建康禁军里面。
陈庆之咽气后,马佛念等人干脆就跟了陈昕。不过话说回来,陈庆之压得住马佛念这些骄兵悍将。陈昕要是压不住,保不齐手下也会改换门庭的。
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懂的都懂。
上了楼船进入船舱,刘益守原本猜测可能会有刀斧手伺候,没想到人高马大的陈昕一见到自己,就冲过来拉着自己的袖子嚎啕大哭!
“刘都督!刘都督啊!”
陈昕一边哭一边喊,白袍军旧部的几位将领都在船舱内一脸黯然,话都不说一句。
“在下刚刚见过天子,天子让我去荆襄接萧欢与萧詧二位皇孙回建康再来立新太子。没想到还没出建康,就有禁军大肆搜捕在下。
天子遇刺一事,在下也是后面才听羊侃将军当面告知才知道。”
听刘益守这么说,陈昕也是大大松了口气。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对刘益守深深一拜道:“家父得知天子遇刺,怒急攻心,撒手人寰。
临别前,命我代为写下绝笔,并拿家中信物联络禁军之中的白袍旧部,将其召集起来于京口屯扎。家父料定都督必走京口,让我等跟随都督,勤王讨逆,拨乱反正!”
“我等愿意追随都督,勤王讨逆,拨乱反正!”
船舱里众将一起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行礼说道。
见到这一幕,刘益守和源士康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寿阳城内一大帮子反贼,天天都在暗地里商量着怎么攻打建康,怎么逼迫萧衍出家。结果现在自己反而成了忠臣孝子,人世间很多事情就是如此荒谬。
见刘益守有点懵逼,陈昕连忙解释道:“天子对诸位皇子蠢蠢欲动亦是有所察觉,对家父言明了换太子一事,并将私人印信交给家父,以备不测。只是没想到……萧纲怎么就敢呢!”
陈昕气得直跺脚。
刘益守明白了,交出私人印信,是萧衍希望陈庆之在太子控制了台城的时候,方便以皇帝的名义去调兵!此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萧衍现在谁都信不过了,因为哪个将领都可能投靠自己的儿子,比如说兰钦在萧衍死后就立刻投靠了萧纲!或者早就是萧纲的人也未可知。
萧衍宁可相信刘益守这种喜欢折腾的家伙,也不肯相信那些会被自己几个儿子“招安”的大将。
只不过萧衍没想到会有人简单粗暴的直接“物理上”解决皇帝!乱拳打死老师傅,大概就是他这种情况吧,只不过萧衍是被打死的老师傅。
“见到都督之前,在下还很担心都督会不会忘记天子的嘱托。没想到都督是如此信义之人,我等肝脑涂地都无以报都督大恩。”
陈昕等人心悦诚服的说道。
“那现在,伱们是想?”刘益守心中忐忑,不知道陈昕一行人到底想做什么。
“去当涂,然后渡江去巢湖,说服韦氏勤王讨逆!有都督出马,再加上合肥的精兵,大事不远!”
陈昕满脸坚定的说道。
你踏马真看得起我啊!
刘益守环顾四周,发现众人都是一脸期盼,顿时心中明了。白袍军里的那帮人,就陈庆之一个大脑,所以老陈可以降服得了这帮丘八,并让他们俯首听命。
如今看来,这些人智商似乎依旧没上线。
“韦粲乃是韦氏的领军人物,他早已入东宫,成为萧纲的铁杆心腹。如今韦氏在合肥,能被在下说服,除非日月颠倒,人死复生。”
刘益守摇了摇头,陈昕武力如何不好说,能参与北伐并且有阵斩,多半还是一号人物。只可惜政治头脑远不如陈庆之。
陈庆之跟萧衍下了几十年的棋又是对方最心腹将领,这岂是没点政治智慧就能办到的事情?
“不能走当涂,否则过合肥必为韦氏所擒。或者一番苦战得脱,死伤惨重十分不值得。”
刘益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们就到盱眙,然后从盱眙到寿阳,一路走船,只要路上没有耽搁,很快就能到寿阳。”
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这条道当初刘益守陪着羊姜一路走来,还顺手收拾了鱼弘。如今再走一遍可谓是轻车熟路。
“刘都督,若是过境广陵(扬州),单枪匹马或许可以,但我们这些旧部也有数百人,船多兵多只怕会引起萧纶的警觉。”
马佛念沉声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源士康急得都要骂娘。
马佛念说得似乎也不无道理。平时可能没事,然而萧衍驾崩的消息很快就会天下皆知。这个节骨眼,脾气本来就十分暴躁的萧纶应该不会很冷静哦。
“其实吧,我刚才就一直在想,我们总是觉得只能走水路,所以困难很多。但是如果走陆路的话,在历阳(安徽和县历阳镇)那边下船,我们入城劝服太守放我们一行人离去。从历阳往北,海阔天空。”
刘益守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几百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