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
刘益守用麻布将羊姜的脚擦干,并无多少失落的情绪。
“你就嘴硬吧,跟我们晚上吃的那个鸭子一样。”
羊姜没好气的调侃道,身体像个圆筒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刘益守去把洗脚水倒了,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翻看陶弘景给的那本大书。
“都是些药材啊,没意思。”
她将书放下,感觉很是无聊,羊姜并不知道这本书要如何应用。
“将药材分门别类,乃是医术的一大创举,功德无量,崔冏翻了下这本书,亦是推崇备至。从这个方面说,陶道长做的才是积功德,萧衍大兴佛寺则不是。”
刘益守感慨道。
后世慧能评价萧衍的话,是叫“武帝(梁武帝)心邪,不知正法”,几乎是一针见血。连陶弘景都看明白了的事情,萧衍看不明白。
一生修行,都是在修寂寞,至死不晓大义。
“嗯……我实在是有些好奇,我们最后要怎么脱困呢?”
羊姜搓搓手,兴致盎然的坐到刘益守身边,抱着他摇来摇去的。
“比如说,如果你借了我几百万钱,呃,你好像确实借了我好多钱,反正就这么回事。那么我现在一时困难走投无路了,你是会上去踩几脚出口气,还是再借我一点小钱,助我脱困呢?”
刘益守定住身子,按住羊姜的手说道。
“几百万钱都借了,还在乎那点小钱么?”
羊姜脱口而出说道。
“你看啊,你都是这么想的。于谨他们那些人,几乎是把前程都投在我身上,他们怎么会不着急呢?建康城里的很多人,也是在我身上下重注,他们看到我要完蛋,怎么会不暗地里使劲拉我一把呢?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
道理好像是这样,不过羊姜不觉得除了自己这种傻帽以外,还会有谁在刘益守这条船上栓死。
“比如说呢?”
“比如说你爹啊,比如说萧正德啊,比如说朱异啊……甚至是长城公主啊。”
前面那几个人还好,听到长城公主,羊姜立刻反驳道:“她又没嫁给你,着急个什么劲啊。”
羊姜语气颇为不屑,似乎是有泼脏水的嫌疑。
“一个庶出的公主,还未出嫁,就把前程似锦,天纵之才,手握重兵,在北方横行十几个州郡都没事的大都督给克死了,你觉得她不会孤独终老?”
刘益守笑着反问道。
羊姜一听立马醒悟,只怕此时此刻,最不希望刘益守出事的,就是婚事陷入危机之中的长城公主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果情况危急,你父会来把你接走的。”
刘益守拉着羊姜的手说道。忽然间,羊姜似乎明白为什么刘益守这次执意要带自己来建康城了。
“我要是走了,那些嫁妆可怎么办,亏大了啊。你还欠我好多好多钱。”羊姜把头埋在刘益守怀里,哽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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