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萧衍那几个儿子都举起反旗,不过是因为萧纲坐稳了皇帝的位置,对所有人都不利。
所以那些人没有纠结刘益守究竟是不是弑君的人,没有纠结手握重兵的刘益守是不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反正,刘益守不姓萧,没法自己登基称帝,这些藩王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攻入建康,哪里有心思去管刘益守窝在淮南干嘛啊。
只要刘益守不投靠萧纲,不挡他们的道,那么暂时还轮不到收拾他刘都督。
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刘益守才没有将所谓的“遗诏”公布出去,甚至都没有直接举起反旗明火执仗的跟萧纲对着干!
只要不调动兵马,就可以让诸多藩王放松警惕。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才是用兵的策略啊。哪有那种“大声密谋”后去偷袭的啊!
当然,这些源士康肯定不懂,说了也是白说。
对于刘益守来说,情报和时效性,才是用兵的第一要务,其他的因素都是围绕这个而来的。别的策略先不说,源士康这种把自己身边的兵马搞得多多的,绝对是个心理误区。
“主公,前面是北义阳郡,到了渡口,我们要下船,再往西边没有水路了。”
王伟走到刘益守身边拱手说道。
“嗯,这一路还挺顺利的嘛。”
刘益守微微点头。
按他的脾气,直接把萧衍的遗诏爆出来,然后纠集两淮的兵马一路杀奔建康,多么快意恩仇!
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接回萧詧和萧欢,是利用他们的名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既然喊着“尊王讨奸”“拨乱反正”,那可别自己先乱了。
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怎么了,还有事?”
刘益守好奇问道。他发现王伟还没走。
“主公,我们这波人是什么心思,大家都知道。如今我们反而成了完成萧衍遗愿的人,给他当忠臣孝子,这不是……”
王伟想了半天,不知道要用什么样一个词去概括为好。
“大概就是做贼的,帮苦主家去追赃吧。”
刘益守无奈笑道。
王伟抚掌大笑道:“属下就是这个意思。为萧衍出头,怎么也轮不到我们这帮从北面来的啊,这事也太可笑了。”
“萧氏多孝子,江南多好臣。咱们这帮外面来的贼,终究还是比不上建康的家贼。”
刘益守微微一笑,他也是没想到萧衍说死就死了,什么后续的安排都没搞定,丢下一堆烂摊子。
这次带着数百白袍旧部出兵,刘益守命于谨守寿阳,统一调配兵力。其他各将依旧是戍守各郡大城,并不出兵建康,亦是不会去支援萧范。
寿阳南面的合肥重镇,韦氏在此有重兵把守。一旦出击,那么极有可能被韦氏在合肥的兵马与建康的兵马前后夹击。
在战略上会陷入极大被动。
这一轮萧范就是个负责出头的“引线”,若是有心,萧纶和萧续都有机会救援萧范。毕竟,萧范现在可以算是朝廷与藩王争斗的一个“风向标”。
如果萧范还活着,那么打算接受新朝廷政令的方镇或宗室,心里向着萧纲的那些人也会有所顾忌。而萧范一死,无数墙头草只怕很快都会倒向萧纲一边。
手握重兵,坐镇两淮的刘益守,只需要看着他们打得热火朝天就够了。出发前,刘益守就是这么跟于谨交待的,厉兵秣马,静待时机,不要急吼吼的冲上去。
而在东面的盱眙,刘益守已经给宇文泰下令,让他“说服”盱眙太守华皎,在盱眙招兵买马准备战斗。萧纶若是战败,萧纲必然派兵马追击,到时候盱眙只怕有一番恶战。
刘益守此刻满脑子的都是这些算计,只感觉太阳穴旁的青筋一阵阵的暴起。
“我们在寿阳还没完全发展起来。按我的想法,起码再蛰伏两年,兵精粮足之后再来谈这样那样的金戈铁马。
然而时间不等人,萧衍突然离世,南方的乱局已经打开,无论我们愿不愿意,都会参与其中,不死不休。
肯定会遭遇相当多的困难,但是,危险中未尝没有机会,就看是能不能把握住了。”
刘益守看着缓缓流淌的淮河水,无奈摇头叹息。
“主公,莫要忘记了高欢。”
王伟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这我如何不知啊。高欢带兵从青徐而来,萧纲命人从南往北攻寿阳一线,我们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所以趁着高欢还没把视线投向南面,一定要占据建康。然后把建康留给萧詧他们,让他们招兵买马,自己负责自己的安全。
我们依旧是占据两淮,往河南,荆襄那边发展。一边歼灭江州、荆襄的反抗势力,一边将新占领地纳入统治,拒绝萧詧他们的指派。
如此一来,便可以扩大地盘,实质性的发展自己。我们不主动去招惹萧纶、萧续、萧绎他们,但是谁冒头我们就打谁,把他们脊梁骨都给打断!”
刘益守这番话,让王伟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