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守无奈对欧阳頠和他身边的少年苦笑说道:“如果你们要找那个在寿阳当大都督的刘益守,那估计就是在下了。”
其实欧阳頠早就猜到了,不过当刘益守亲口承认后,他还是厚着脸皮说道:
“兰钦将军说当年在建康对刘都督有恩,希望都督能够照拂他的后人。
在下无能,逃难途中,兰将军长子兰夏礼中箭落水只怕已经遇难。在下身边这位是兰将军幼子兰京,希望刘都督能够收留他。”
兰京有些畏惧的看了刘益守一眼,作为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突然遭遇大变,很难再去信任别人。
他现在只信任欧阳頠,因为欧阳頠是父亲兰钦的挚友,可以托付家小的那种朋友。
刘益守长叹一声道:
“当年,我被天子软禁在建康某院落,兰将军为守军统领。
后萧正德将被萧玉姚绑架的长城公主送到在下软禁之处,兰将军明明知道此事,却故作不知。让在下顺利抱得美人归。真要说起来,兰将军还算是在下的媒人。
在下非常感激兰将军成就在下的好姻缘,所以收留之事不必再提,这是应有之意。”
当初萧玉姈在刘益守那边玩得很开心,两人闲来无事整天就各种花样的尝试,兰钦只当自己是聋子啥也听不到。
如今听到这桩密辛,欧阳頠和兰京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兰钦要让他们来投靠刘益守了。原来那时候萧玉姈就跟刘益守鬼混上了,难怪萧衍会同意这桩婚事。
兰钦作为当时的“看门狗”,又怎么会不知道院子里面住了什么人呢?
“你父之死,非常可惜。但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
你就在我亲兵队里学习文武艺和做人的道理,我必以恩人之子对待,不会怠慢。也不需要你为我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待你觉得可以自己闯荡了,想去哪里我都不会阻拦。
这就算是我对你父的一个交待吧。”
刘益守微笑拍了拍兰京的肩膀说道。
这位少年再也忍耐不住,拉着他的袖子嚎啕大哭。
等兰京哭够了,刘益守看向欧阳頠问道:“欧阳将军想在我军中任职么?”
这话算是把欧阳頠问住了。
“其实吧,严格说起来,萧纲是在叛乱。天子过世之前,已经准备换太子,并命在下接前太子后人来建康。
如若不然,在下岂能让对天子忠心耿耿的陈庆之将军出面保证,岂能让白袍旧部跟随?这位便是陈将军之子陈昕。在下所言,你可以问问他是不是真的。”
听完这番话,欧阳頠一脸震惊看向陈昕,只见陈昕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刘都督深明大义,江陵王殿下目前就在寿阳,欧阳将军一去便知。”
忽然间,欧阳頠感觉兰钦死得太不值得了,只怕将来还要背负骂名。
“休明(兰钦表字)所托非人,何其不值!”
欧阳頠痛惜摇头,几乎无言以对。
“好好跟着刘都督吧,他值得托付。”
欧阳頠一脸认真的对兰京说道,用力的拍了拍兰京的手。
“叔父,我知道了。”
兰京有模有样的对欧阳頠一拜,又对着刘益守一拜。
“你父英雄了得,莫要堕了他的威名,跟在我身边,我会请名师好好教你。”
刘益守看着兰京殷切说道。
兰京这是第一次觉得这世间除了老爹和欧阳頠以外,还是有好人的。刘益守知恩图报,侠义心肠,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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