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你的父亲。”
小家伙的眼睛猛的睁圆了。
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面孔确实与自己有些相像,尤其一双眉眼。可惜像归像,他自己却无那股英气,反倒柔弱的很,像个女人一样。他傻乎乎的瞅着自己的父亲,连喊一声“爹”都给忘了。不过此时也不是认亲的时候,年明泽值得低叹了一声,稍稍用力的握紧了裴斯年的手。
“阿年……爹送你出京。”他并没有告诉儿子他已经身怀龙种之事,只努力的缓和着神情,“爹送你和你娘一起出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好不好?”
“啊?”他呆愣了一下,本能的就想要拒绝。
他还没同李璟证明自己不是奸细……怎么能走呢?
可是……
心口顿了一顿,一股凉意从骨子里涌了上来。
他虽然蠢笨,但也不是不明白此时的处境。鼻根不禁酸涩起来,似乎是又有泪水要从眼眶里淌落下来。但这一次,裴斯年却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只是带着哭腔用力的“嗯”了一声。
他不想死。
年明泽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李璟刚刚登基,事务自然繁杂的很,也不会有空来瞧被关押在大理寺的两个犯人。他知道事情越拖越麻烦,因此也早已备下了车马,打算趁秩序还紊乱之际赶忙将两人送出京都。
裴斯年甚至连歇一歇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父亲抱着上了马车。
马车后头垫满了软垫,就算车轮磕在了石子上也不会有任何震颤。裴斯年坐在后头,手上还有个兔毛围兜可以插着手保暖。马车尽管从外头瞧着普通,但内里却布置的极为完备,连小桌子都有,直接就可以在桌上用饭喝水。阮娘喂了他一碗炖的嫩嫩的鸡蛋,又从抽屉里取了个小毯子盖在了裴斯年的肚子上。
“唔……?”他呆呆愣愣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吃饱了的小肚皮。
阮娘的神色颇有些复杂,但也只是低叹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开口。
车夫是年明泽手下的衷心将领,很快就带着人到了城门。此时守城的均是李璟的部队,他举出太子御令,便顺利的出了城门,一路往郊外驶去。尽管一夜还不足以走到多远,但只要出了城,不走官道,那到底也是比呆在城里头要安全一些。
车轮咕噜咕噜的滚着,马车很快就没入了浓浓夜色之中。
而皇宫之中,李璟则依旧在金銮殿内。
他此时已经身穿龙袍,在烛光中都显得气势惊人,一身明黄几乎要夺人心魄。但到底事务太多,当见过最后一批俯首老臣之后,才终于放松了些许,疲惫的坐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尽管是密谋了数年之事,但当真身披黄袍之后,倒也没生出多少欢悦的情绪来。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眸,脑海里便不禁浮现出裴斯年哭哭啼啼的小模样来——
也不知道在大理寺怕成了个什么模样。
只要一想到裴斯年一边哭一边喊“璟哥哥”的模样,李璟便不禁勾唇低笑,连疲惫之意都消散了许多。他自然要将裴斯年留在身边,不过不可能再以裴家三子的身份。刚好此时宫中巨变,死人尸体都点不过来,也无人会在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家伙。李璟一边思忖着如何给裴斯年和他娘亲弄个新身份出来,一边招了御驾打算去大理寺将人安静的接出来。
刚好可以说裴家三子已死在了牢狱里,不必再找其他理由了。
李璟又笑了笑。
他甚至忍住了倦意,灌了一大壶浓茶下去给自己提了提神。尽管白天时已经欺负坏了小家伙,但到底没有插进去奸淫一番,男人的身体还是有些不满起来。今日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个重要的日子,他只想要将裴斯年拉进怀里,把小东西压在龙床上共赴云雨。
然而他如何都没有想到,裴斯年已经逃了。
年明泽浑身僵硬的跪在李璟的面前,死不承认自己将母子二人送了出去,只说两人皆暴毙而亡,尸首已扔于乱葬岗上。李璟一瞬间甚至信以为真,连身形都差点稳不住;但他很快又怒极反笑起来——
“年明泽,朕一直将你视为手下力将……若不出意外,明日便要封你为定国大将军——”
“可你现在却背着朕将人送了出去!”他低吼起来,双拳都死死的捏紧了,“你不说无妨,朕自有办法。”
他怒极而去,半分倦意也无。
整个将军府在一旬之内便被完全封锁起来。
所有的侍女、小童亦或是杂役均被御林军从房里拉了出来,尽数跪在了院中。李璟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奴隶的生死,他面色铁青的提刀起来,直接就要先砍一个小厮的脑袋下来以儆效尤,哪知那小厮刚好是去请大夫的那一个,顿时就吓得屁滚尿流,哭嚎着将下午的事情尽数给说了个清楚。原本在家里头安安稳稳睡着的老大夫也被拉了出来,连亵裤都没穿,光着腿给揪到了李璟面前跪下。
“裴斯年在哪?”男人咬着牙问他。
“老夫不知啊……老夫不知啊……”瞥见那一身黄袍,老大夫简直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