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躲过一劫,不管沈郁是出于何种目的说下那番话,都更改不了已发生的事实,按陛下对那些人的态度,若他真搅和进这件事里,恐怕难以逃脱被问责。
轻则丢掉官职,重则……丢掉性命。
顾太医离开时忍不住想,沈贵君当初说那番话,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
回到太医院,相熟同僚过来问好,顾太医人缘一向很好,很快身边就聚集了不少人。
几人一边讨论医术一边往里走。
突然,不远处传来压低声音的议论声。
“这位沈贵君是有多美啊,竟迷得陛下答应他不纳新人。”
“可不止,我听说啊,那位甚至还出言威胁,说什么宫里进几个人他就弄死几个……”
“这也太……陛下也由着他么?”
“他现在正得宠呢,要什么陛下不给?听说为了安抚这位贵君,陛下又赏了不少东西到玉璋宫呢。”
“可他只是一个男人啊,又生不出孩子,陛下难道还能因为他一辈子不留后么?”
“镇北侯当真是赚,送了个魅惑人心的嫡子入宫,以后可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
顾太医倏地停下脚步,正在跟他讨论一种病理的人诧异:“怎么了?”
“麻烦诸位等我一下。”说完,不管同僚疑惑的表情,向说话的那群人走去。
被留下的几人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不知道,上去看看。”
“谁许你们妄议皇家之事?”顾太医冷声开口。
正说得起劲的几人猛地住嘴,心虚地低下头:“下官知错。”
他们都是太医院的小官员,顾太医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自然是不肯得罪的。
顾太医记下几人身份:“下次别让我听到你们妄议这些事。”
妄议皇家私事确实不妥,几人诺诺应是。
跟随顾太医过来的几个同僚越发迷惑,顾太医什么时候会在意这些杂事了?
经此一事,世人再次刷新了沈郁的受宠程度,陛下都肯为了他空置后宫,可见用情有多深。
那些想往后宫送人的大臣也不得不打消心思,陛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若他们真想往宫里塞人,指不定一天不到送进去的人就没了。
尤其是打算送子女入宫的,再也不敢吱声,他们是为了让人进宫争宠回馈家族,可不是为了让人进去送死的。
早朝上,皇帝表明了不纳新人的态度,下朝后,镇北侯在众朝臣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中一脸恍惚地走出来。
“侯爷,”有人靠近,“侯爷当真是教了一个好儿子。”
又有几人围上来,“侯爷,您可得劝劝贵君啊,身为皇帝的人,怎可如此善妒?”
“对啊,现在陛下喜欢他还好,若是有一天……”
镇北侯烦不胜烦,冷下脸:“别做出一副为我儿好的姿态,有本事也让陛下独宠你们家女儿一人埃”
说完,不管被怼人的脸色如何,转身就走。
若是从前,沈郁如此得宠他肯定欣喜若狂,但现在他拿不准沈郁对镇北侯府的态度,要说仇视侯府吧,除了沈清然母子,他也没再做别的什么。
得找个时间试探一下他对侯府的态度,镇北侯暗下决定。
下朝后,商君凛直接去了玉璋宫,孟公公跟在后头,再后面是两个捧着奏折的小太监。
自那日后,陛下仿佛是要补偿沈贵君,每日除了上朝,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玉璋宫。
沈郁正在侍弄一盆浅绿色花草,枝叶尖尖,才半截手掌高,栽在有淡蓝花纹的白瓷花盆里。
“这草长得真好。”慕汐道。
“人家有名字,叫君苓,”沈郁接过慕汐递来的帕子,“长势不错,应当能度过这个冬天。”
“顾太医说它能助眠,是真的么?”慕汐将信将疑,怎么看这都是一株普通的草,只除了比普通草的颜色嫩了点。
“顾太医既然送它来,肯定是有效果的,”沈郁端详了一会,给它浇了点水,“可有查到顾太医身上发生的事?”
顾太医的事涉及到目前最敏感的话题,不论是沈郁,还是顾太医本人,都不方便对外谈起,沈郁到现在仍然不知道,顾太医究竟是因为什么卷进案子里,还在前世为此丢了性命?
“奴婢……”慕汐正欲回答,被突然进门的男人打断。
“贵君想知道顾太医的事,怎么不直接来问朕?”商君凛瞥见桌上明显被主人精心照顾过的草,嘴角逐渐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