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璐在调查什么事情?她有没有什么仇人?”
“不知道!”
范淮这一次的回答显得有些生硬,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生气,也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满,所以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轻微的一声,文件被合上。
穹苍一手按在扉页上,分明是没有起伏的陈述,却有着能将人的火气瞬间挑动起来的不善。
“所以,关键的问题你一个都不知道。而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你一件都没有。是吗?”
范淮的眼睛里蹦出一道怒火,他梗着脖子,倔强地抬起头,与对面的人直直瞪视。那是十六岁的“宁冬冬”唯一能表达抗议的方式。
直播间的观众早已心生不忍,他们用力打字的手指差点将键盘按碎,过强代入感,让他们对穹苍都产生了一股怨怼。
“怜爱范淮了,知道他是无辜的之后,我再也不能看他露出任何受伤的表情。宝,快让我抱着安慰一下。【哭唧唧】”
“不要虐了不要虐了!快虐死人了!【沉痛捂心】”
“穹苍你再这样对范淮,你的儿子们就要跑没了。【微笑】你是不是搞错阵营了?怎么还来了一波反向输出呢?”
“真实情况应该比现在要更难受吧,毕竟那时候范淮真的只有十六岁,而审讯的警察也没有穹苍那么中立冷静。审讯过程中,警方一定会施加很多压力,从对方嘴里获取有效口供的。”
“【高亮】范淮从来没有认过罪!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
“坦白讲,如果审讯的人是我,我真的会认为范淮是真凶……太巧了吧!我会觉得他连狡辩都不走心。”
范淮对刘璐死亡的细节,知道的不多。穹苍很快结束了审讯,起身出去,留下范淮独自落寞地坐在房间里,等待下一个玩家。
贺决云收拾东西的时候,余光看着范淮身上萦绕的阴郁气场,胸口都不由阵阵发涩。
但是他很清楚,比起不曾存在过的安慰与关怀,那种血淋淋的真实,才是范淮真实经历过的人生。
范淮现在已经不需要过期的安慰了。那些被浸泡在淤泥池塘底部,无人知晓的苦楚,才是应该浮出水面,重见天日。
穹苍大步走出审讯室,在纸张的空白位置快速写下一段话,撕了下来,递给一旁的刑警。
接到任务的警员快速扫了一眼,戴上帽子,径直往外跑去。
穹苍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通知,开会。半个小时后,大会议室。”
半个小时后,能赶回来的刑警,都聚集在了宽敞的会议室里,正在外面做排查的警员,也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接入群聊频道,旁听他们的讨论。
穹苍翘着脚坐在上首位置,抬起手表看了眼,见时间差不多,冷峻地说了句:“那就开始吧。”
贺决云滑动着鼠标,朝着其中一个账号发去视频请求。
投影屏幕上,正是不久前被穹苍派出去执行任务的那个警察。他站在一个类似阳台的地方,手里提着一双白鞋,对着镜头进行全方位展示。
“已经洗了。洗得很干净。”
众人看见这一幕,小声讨论起来。
“这么贵的鞋子,一般不那么粗暴地水洗吧?”
“宁冬冬他妈妈说,她看宁冬冬很喜欢这双鞋子,但鞋底跟鞋面都被泥水打脏,就忍不住洗了。”
“那就没办法看出鞋子的污染情况了,也没办法在鞋底提取出有用证据。”
“我说,宁冬冬肯定是在撒谎吧?他说的那些理由我都不信。就那么巧合?”
屏幕中的人将鞋子放下,而后关闭了视频。
会议室短暂地安静下来,众人齐齐扭头看向穹苍。
穹苍抬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示意他们畅所欲言。
几人也不客气,从容不迫地阐述出来。
“宁冬冬的身上,有许多致命的疑点。”
“第一,那七千块钱。刘璐为什么要给他七千块钱?上几节课就行?这七千摆明就是白送的吧?为什么非要找宁冬冬呢?还有,如果要给钱,为什么刘璐会选择在晚上?”
“第二,宁冬冬没有不在场证明。准确来说,他的所有解释,都无法令人信服。”
“第三,已经有多位目击证人可以证实,他就是唯一出现在凶案现场的人!”
穹苍淡淡看着发言者,等他说完所有的话,才点了点头,平静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推测里,也有很致命的疑点?”
先前说话的那人面露错愕,坐正了一些,问道:“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