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挣开牛皋,他认准李纲是奸臣,昔日还有理智,念着是小官人们将他带回来,不曾让那些少年为难,但此时此刻他醉酒了,理智不清,只记得奸臣该打。
李纲疲惫地按着椅子扶手,低低地说:“岳飞啊岳飞,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有运道,碰上好主公。”
是啊,他也是怨的。
便在这时,厨房门被推开,酒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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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士出了王彦门,转身一头扎进客房中,李纲正在此地,手里拿着笔杆子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李纲在原地气喘吁吁一会儿,顺好呼吸,向旁边的牛皋说:“老弟再给我做一碗,至于钱……”他哼一声:“记那土匪账上!”
谋士低眉顺眼:“但凭李公吩咐。”
二人聊了一夜,第二日,一前一后离开客房。
王彦就是不肯。
退兵路上,王彦好几次张嘴,都是想问你岳鹏举是不是给人当私兵去了。然而每一次都被幕僚瞪回去。
幕僚气得要死:“你怎就那么死脑筋,我又不是要你叛国,不过是和滑州兵马合到一块儿抗金罢了。”
怪不得这小将一直以来对他都是冷面以待,能不交谈就不交谈。
李纲追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追上,气得吹胡子瞪眼:“土匪!老夫真是马尿糊心了,才会觉得你们可以收复故土!”
直到今日,李纲猛然醒悟过来——
“我也不吩咐你做甚么,你只需将你家都统性子详细述说一番,再说说他过往经历……唔,日后若有滑州军马送粮过来,你能否劝一劝你这主公接受?”
“什么?”王彦大吃一惊:“你要俺去认主公?俺不干,赵家人虽不仁,我们怎可不忠!”
幕僚眼底掠过惊喜:“鹏举主公为何人?”
岳飞微微叹一口气,将幕僚扶起来,口中道:“某与王都统是一路人,何必如此生疏?都统独自抗金两年,此前是某冤枉都统,误解都统报国心意,幸得阁下与都统不曾计较。”
李纲一只手握着那匙柄和岳飞对望,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岳鹏举神色有些危险。
得知这件事,王彦整个人都不太自在起来:“这有甚么好问的。”
王彦对方才战况本来是很忧心,一见岳飞这幅风采,心头忍不住一跳,讶异道:“朝廷莫不是发财了?”
幕僚起身后,却是问:“都统报国之心在脸上,鹏举报国之心,又在何处?”
“原来如此……”
号称是忠臣!他居然是怨的!他居然也是怨的!哈哈哈哈!
岳飞:“主公赴宴兀术,苦守滑州,团结浚州卫州,集粮备甲以攻金城,如何不算报国?主公报国,飞便报国。”
谋士对此心知肚明。
稀奇!
他胯|下骑的是汗血宝马,身上穿的是丝绸内衬,叶片铁甲,头盔镗镗,眼眸亮亮。
牛皋死死抱着岳飞:“统制,兴许是误会……”
吃了两口,王彦又放下酒壶。
居然都不是连名带姓叫岳飞,而是叫岳鹏举了!
李纲摸了摸胡须,几近讥讽:“连借粮都不肯做,你这主公黑白太分,疏于涉世,方才屡蹈危机,濒于不免。”
岳小将军指挥着兵马反杀金贼,可惜他们是远道而来,又是客场作战,没办法将金兵全歼,仅能可惜地看着金人骑兵退走大半。
王彦再次拒绝。
李纲便知道了。
玩家扮了个鬼脸,把碗往灶上一扔,从窗户里扒出去,兔子一样窜没了踪影。
王彦固执地说:“没有朝廷调令,擅自合兵占城,就是聚众不轨。”
他实在很惊讶,这王都统麾下这幕僚时常看他不顺眼,每回撞见,对方都会冷笑着剌他几句,方才那声招呼,竟是少有的和善。
李纲捂住眼睛,羹匙掉落,碎瓷片如满天星,蛋羹滩洒在地板上。
“都统。”这时候,岳飞才下马回应王彦:“某如今正在河北抗金,这骏马与铠甲,皆是主公所赠。”
李纲慢慢地用笔杆子敲了敲掌心。
“男儿不该低头跪人。”他叹气一声,道:“你家都统究竟出了甚事,连累你行如此大礼。”
“你问他主公作甚?”
王彦一扭头,和岳飞大眼瞪大眼,几乎不敢相信那个神气十足的将军竟是岳飞。
醉酒中的大鹏鸟大步过来,捏起拳头,猛然喝一声:“李纲!你个奸臣!”
直到八字军一处隐秘营寨中,幕僚方才调转马头,向着岳飞走过去,不咸不淡地打招呼:“岳鹏举,许久不见。”
“统制!你醉了!”牛皋连忙过来拦人,岳飞生气地拨他:“我没醉!牛皋,你别拦我,我认得他,他是李纲,就是他撺掇官家迁都江宁!”
他想:王彦是统帅之才,就将他谋过来,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