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献上祭品。
士兵推开门,没看到父母,便也不敢四处去寻,生怕错过,只蹲在房门上,一手撑着下巴,嘿嘿直笑。
一声声,一句句,如同闷雷,砸进士兵们心里。
青霓很高兴。
天空无垠,黄昏的红霞漂亮得像半山秋枫铺开,风声,鼓声,号角呜呜声让晚霞成波,穿透厚厚云层,横亘在天地间。
该来的迟早会来,急也没用,先顾着当下——他先归家,把自
“我等已无心愿。”
但这个感觉真不赖。
“我也觉得,不能贪心,能用就行。”士兵先答前一句话,再答后一句话:“这是当然!小官人对我那么好,我要是不好好报答,简直猪狗不如!”
我畸形了。
毕竟游戏设定嘛,神棍散场前都要说两句,何况是神。而且,哪怕真有什么剧情设定,到时候顺着游戏剧情再去祭坛不就行啦,想那么多多费脑子啊。
“哎呀,儿啊,你的手!你的手怎么又长出来啦!”
“爹爹!妈妈!我回来啦!”
老汉和老妇惊喜地捧起士兵那只手:“不像!半点不像假手!它能动吗?”
……
巨蟒声音越来越近,好似蛇身蠕动,蛇信子在缓缓靠近——
变成一头白老虎,被当做祥瑞献给小官人,从此无法说人话、做人事,被荣养一辈子,算不算荣华富贵?
不过,现在好啦,他胳膊又长出来啦!虽然长得不正,那也是条胳膊,只不过摸身体前面就像以前用手摸后背一样别扭,但是能用!
对吧?呵呵呵呵。
原本心情很是担忧,但摸摸自己曾经缺失那块身体,再听得小官人如此话语,心中竟也没那么忐忑了。
只是一个健康身体,代价就是身体畸形,如果给予荣华富贵会收取什么代价?
“荣华富贵……”
“可以去山上抬石头,把家里修大一些,厨房没有墙总归不方便,也给修上,还有就是爹爹抱怨过和孩子睡房在同一处,声音总能传过去,晚上休息不好。把中间那堵墙拆掉,变成一个大房间,都给爹爹妈妈睡,再另外修个房间给孩子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现在我的手好,也不怕娶妻会耽误人家姑子了。”
印象里,父亲明明还年轻,能扛起两袋米健步如飞,说话声音非常洪亮,平时在屋里说话,房梁都能发颤。
有士兵低语,怔怔要迈步,眼前影影绰绰一群人,似乎在挡路,正欲推开,目光落到面前人双手垂于身侧,手长过膝,当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面前是邪神,惊恐后退。
老妇:“儿啊,你一定要好好谢谢小官人!这大恩大德,你要当牛做马才能报答!”
一拜三叩首。
“当真已无心愿?荣华富贵?子孙满堂?名满天下,家业千秋万代,永世不败?”
蛇尾轻轻敲击祭坛。
三拜九叩首。
“神明在上——”
和他一样的,还有无数个身体畸形,却健康的人。
士兵絮絮叨叨着念给自己听,听到轻微脚步声,转头一看:“爹爹妈妈!”
巨蟒嘶嘶吐信,好像在笑:“尔等还有何心愿?”
士兵一直贪婪地盯着麦田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士兵连忙上前搀扶,听到母亲说:“你爹他最近腰特别疼,好几次身体都直不起来,稍微往上抬,背就自发自弯下去……”
屋子是士兵祖父年青时自己搬石头垒起来的,尽管如此,还是耗尽了一家人的积蓄。房间不多,进屋是堂室,左边本是一个大房间,后来用石头隔开,稍大那个是当家人的睡房,稍小那个给家里孩子住,孩子多就多打几架床。后来又把堂室再改小一些,挤出一个房间,给老大和老大媳妇睡。
“爹!”
士兵自断手以来,平日行路都是匆匆而过,生怕撞见旁人怜悯目光,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曾好好看一看这路边景致了。
士兵既恐惧又茫然,连忙低下头去,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开口。
老妇脸上露出喜色,扒着士兵那条胳膊使劲看,眼看着老妇要把袖子扒拉上去,看到手肘是反向生长,士兵急急握住老妇的手,半是激动,半是紧张:“妈!是小官人请到神医,听说是曾经给宫里贵人瞧过病,这是个假手,神医说他也没办法让手长出来,就帮我用木头和皮革安个假货——看起来不像假的吧?”
其他孩子呢?太穷,分家分出去啦。
士兵们脑袋发空,双眼涣散,哪里敢还有心愿。
那恐怖阴影却像是将他们笼罩住。
“嗒——”
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
每一个士兵脑海里都响起这些话,他们知道,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当那条黑蟒问他们“哪怕是变成怪物”时,当第一个士兵向他们展示那半张黑脸时,他们可以选择拒绝,但他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