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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厕所的墙壁都贴着瓷砖,因找了人定期清洗,所以虽然有些发黄,平日看着还算干净。但此刻这些瓷砖上贴满了血色的手指印,血手印上面还画了一张美丽的嘴唇,然后打了个叉叉。
地上也有血液蹭过的痕迹,仿佛死者在这里被追逐过,挣扎过,最后不敌。
大部分人只是瞥了一眼,就已经腿软得站不起来。
空气中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是昨天那个玩家,两个熊孩子的妈妈,任逸飞认得她。
玩家们注意到,死者头顶上方出现金字:xx号房客。
出现金字,说明她破坏了某种规则,成为boss的首选对象。
她做了什么?
“老婆啊!!”一个男人嚎哭着扑上来,“这是怎么回事啊?谁干的?”
“是不是你?就因为我孩子说你小姐?你不就是小姐?做了还怕人说?还有你,整天阴沉沉的,你是不是因为我举报你所以报复我老婆?对对,还有你,你也不是好东西,偷鸡摸狗。”
男人跳起来,像是疯了一样,逮着一个骂一个。
管理员拦着他:“你冷静一点。”
npc鸡飞狗跳,玩家却蹲下开始检查,时间珍贵,不能浪费。
“嘴巴被划烂了。”他们小声说话。
“这个玩家的身份是一个家庭主妇,有两个孩子。”
这些玩家完全不惧怕暴露玩家身份,他们不像是新人一样战战兢兢,反而有种boss上门也能坦然面对的自信。
游戏像是一个自然进化场,有些人进化出伪装的功能,也有人进化出敏锐的感知和逃跑的速度,又或者,他们还进化出尖锐的爪牙、防御的盔甲和‘不服就干’的气魄。
任逸飞属于前者,这些人大概属于后者。
另外,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蹲在那里的玩家,分作几个组别,有团队进来,也有散客。
昨儿救过他的那个玩家,他带着一个脸上还有些紧张的青年,其他人则多是独自行动,这点从肢体动作也能看出来。
叫小实的学生正检查尸体,他很冷静,动作十分熟练。
弓着背的老人正看墙上的红嘴唇。
外卖员也在,他看起来就像个惊恐的新人,频频看向其他人,寻求帮助。
人群里还混着两个,假装自己是npc,破绽却不少。
‘鬼’藏在玩家里,或许这几个人里就有‘鬼’,猎物和猎手的身份随时可以转换。
任逸飞想到昨日早上的视线,和昨日晚上的惊吓。
会和‘鬼’有关吗?
听那个口吻,什么等了很久等到你,任逸飞很难不想歪。
他只想咸鱼躺过游戏,安安静静做个可爱的npc,却总有这种讨人厌的意外。
任逸飞几乎认为副本是针对他,才安排了那么一个被盯上的角色。
可是一个柔软无害的盲人青年,他会得罪谁?
“该叫孩子起床了。”
“该上班了。”
尸体开始消失,npc们打着哈欠往回走,暴怒的男人停止动作,连昏迷的第一目击者都站起来。只有地上墙上的血迹留在那里,但npc们毫无反应。
玩家们还是蹲在那里,他们似乎在分析情况,以及商量对策。
加上地上的,现场一共出现了六个玩家,还有三个藏着。
萨曼也仔细观察了这六人,年轻妇人死了,和他一道来的这个他知道底细,是天洪派来使坏的,或许已经和人群里的杀手接上线。
为了杀他,天洪下了大本钱。
剩下的三个人,穿着天蓝色外卖服的昨天见过,看起来是个刚玩不久的新人,眼神却不太对。不知道是老玩家装新人,还是别有内情。
一个是穿着单衣的老头,昨儿看到他混进晒太阳的老年人群里,在打探消息。
还有一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不太说话,眼睛一直在伤口和墙上血迹上转,可能懂一点刑侦知识,在分析凶手的外形。
至于人群里伪装npc的玩家,虽然很努力地想要和npc同步,但他还是一眼就找出来。
两人,一个是穿着花色衬衣的年轻人,看穿着打扮,看满手刺青和鼻钉,是个非主流青年,眼神却十分锐利,会刻意避开和他对视。
一个是五六十岁的大妈,走路很是拘谨,像个年轻女性。
还有一个他找不到,不知道是没来,还是伪装得太成功,他看不出来。
人群中,他还看到昨日一起吃饭的盲人npc,他在人群中,不紧不慢,每一步的幅度都是一样的长短。
昨天他便发现了,这个青年习惯用步数丈量距离,判断自己到了什么方位。这是个好方法,他或许看不见,但是大脑里一定有一张完整的地图,他知道自己在哪里。
萨曼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关注他,难道是因为对方的眼睛柔亮,不像个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