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来,并且要了一杯酒。
一张卡牌压在桌子上,任逸飞的手指按着一头:“这个交换地下城的地图,该有的都得有。”
那几个玩家看了一眼这个卡:射钉枪,一件还算有用的道具,适用性很广。
“这个道具的限制太多。”一个玩家看中了,他试图和他还价。
“自愿原则,公平交易。”任逸飞强调。
用道具和人换线索,或者线索换线索,这些都是萨曼传给他的资料里提及的,关于高端局的部分基本常识。任逸飞是第一次实践,但是他表现得像个老手。
玩家之间的合作非常复杂,因为他们彼此并不信任,合作也无人监督。所以,有时候深入合作的结果是,被人坑得满脸血。
“玩家不需要朋友。”这个潜规则应该被刻在荒芜之角的石碑上。
基于此,这些人选择的合作方式就是交流一下信息和道具,但是并不将自己的计划拿出来分享。或许最后他们会起冲突,或许无意间完成绝妙合作,这都看情况。
“地图。”一张折叠的纸移过来,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很乖的玩家,十七八的模样,打薄的头发轻柔又蓬松,像是羽毛。
任逸飞犹豫了一下,这东西像是开盲盒,打开不退。
最终他还是放开按着卡牌的手指,拿起那张纸。
没想到真的是地图,地区划分、路线、知名建筑全部都在上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些很机密的地点,比如实验室、特殊娱乐场,也全部都有,甚至标注了各个地方的摄像头位置。
齐全到他都忍不住怀疑是假的。
那边的玩家已经拿走了卡牌,并且说:“我个人条件不足。”这算是解释了为什么他愿意做这个有些赔本的买卖。
“谢了。”任逸飞收好地图,喝了一口酒就离开了这间热闹的酒吧。
一出门他就把含在嘴里的酒吐掉,转身走进另一条巷子。
酒吧里跟出来一个小尾巴,可是他找了半天,已经找不见刚刚离开的人:“喂,跟丢了。不过刚刚我已经把他拍下来,是正面照。”
任逸飞进了某个网吧,此刻他已经是另外一个模样。
基地里有网络,很小的局域网,基地居民可以在上面聊天、玩游戏打发时间。花了点钱,任逸飞开了一个小时的网络。
地图上标注的实验室就在某科研所的地下,所以他找的就是那个研究所明面上的研究员的资料。
年龄、性别、家庭住址、基本情况……这些都是直接就能查到的。任逸飞将这些记下,起身准备离开这间网吧。
他和一个戴着口罩的人一前一后跨出网吧,让人不太舒服的空气中夹杂少量的焦苦香气。
任逸飞多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个背影朝着一处咖啡屋走去。他自己也是转身离开。
根据地图的线索,他一直走到某个特别的居民区,里面居住的不是高层人员就是有特殊贡献的。
等了五分钟,里面就有人出来,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门口守卫检查过他的证件,中年人就提着包离开了这里。没有走出多远,潜伏许久的任逸飞打晕他,扒下他的衣物和所有证件,然后塞进垃圾桶。
“您回来啦?”门口的守卫觉得奇怪。
任逸飞却只是一脸烦躁地点点头。
守卫也不敢问是怎么回事,检查了证件没有问题,直接就放行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住在他们小区的某研究所研究员走出来,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进实验室需要很多关卡,首先要检查证件,并且查看有无携带禁止的电子产品,之后他需要验证虹膜和指纹。
大概需要三到五分钟,他才能进入实验室。
不,他还没有到真正的实验室,从门口到里面,有一条大概十米长的走廊。
“你好。”对面走来一个高大的戴着眼镜的研究员。
“你好。”任逸飞微笑着打招呼,顺手擦掉眼角的生理盐水——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们擦肩而过,然后他就嗅到了一点罂粟果实的香味。
哦,是那个玩家呀,任逸飞想起他了。
脸不一样,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伪装的技能或者道具。任逸飞还嗅到了一点点的血腥味,很淡。
他猜测这个玩家要么就是身上带着伤,要么就是身上沾了别人的血。
这一趟还真是遇到不少人呢。
任逸飞一路走到实验室门口,感应门无声开启,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愣了愣。
实验室安安静静,该死的不该死的,似乎都死了。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或者趴在案上或者倒在地上,一刀致命,没有补第二刀。
看流出来的血迹,刚死,并且不是死于刀伤,他们中了毒。
“噔噔,噔噔。”任逸飞伸手抬了抬眼镜,就若无其事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