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初看他的目光很平静,却不知他心里正经历着惊涛拍岸。
一时叫人分不清,镀在他身上的是日光,还是其他的什么。
天意这东西,他这回不想得罪。
傅言真忽地开口,但只说一个字,就又顿住。
她这皮肤是真的好,一时舍不得松手,又多搓了两下,占了她一点便宜。
不知是哪位食客留下的。
只能将傅言真当作那根浮木,死死拽着他的衣衫。
黏着许久,她软的已经都站不稳。
她睡在主卧,占了他的地盘。
这才进了佛殿。
曾如初看他随身还带着现金很有意思,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还带现金?”
楼上楼下共两层,白墙黛瓦的,还有偌大一个院子。
也就是寻常的家里人凑一起玩,玩了几个晚上,麻将机都差点玩的熄火。
下山的路上,曾如初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信佛?”
安全带的搭扣很轻一声响,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江城就这么几座山,中学的时候,春游不去,秋游必定就去。
见到这农家院子大,傅言真干脆塞了几张钞。
但她这性子随遇而安的很,他说去哪,她跟着去看看也没觉得有什么。
还能驻足许久。
但可能,都有那么一丝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脆弱。
一嗅就知道是姜汁撞奶。
光是想一想,曾如初就觉得有点馋。
傅言真一早就来敲她的房门。
话音一落,傅言真脸上的温情瞬时分崩离析,唇角跟着抽了抽。
曾如初侧眸准备瞪他,却不想他忽地俯身。
他一时语塞的很,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让人都忍不住放慢脚步。
在傅言真绑好这根绳的时候,她非常煞风景的说了句:“明天我要回北城了。”
傅言真笑了声,也不想瞒她这钱的来历:“玩牌赢的钱,都是现金,不花是累赘。”
香火钱到了一定数,这车位还不要钱。
言尽欢这人吧,得要人让着。
“现在信了?”
几乎是气音,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其实他这车能开到山上,上面的庙宇也提供车位。
傅言真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绳子,顺从地帮她系好。
老人仰着头,喊在楼上晒衣服的年轻人。
曾如初被抵在树杆上。
曾如初脸皮涨红,在这方面,她脸皮还厚不过傅言真,一时又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村民,忙说了句:“有人啊。”
暖灯下,食物的热气袅袅娜娜,瞧着倒有几分温馨。
不知如何去解释他这复杂到有些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
“嗯?”
不想说她不会勉强什么。
她偏头看了眼傅言真,他两眼看着前方,倒是专注。
这次也是陪她逗个乐子。
因为象征三生三世。
已经听他念叨了好几遍。
他将脸凑的这么近,她这么一下,倒是将自己送了上去。
很常见的青花碗。
但曾如初眼下没什么兴致去欣赏,走两步开始觉得胃里撑的慌。
煮热的牛奶撞上老姜的汁液,一口下去,暖意能顺进胃里。
庙里的僧人告诉他们这绳子要绑三个月。
傅言真在佛前三叩首,最后双手合十,眼皮合上。
曾如初这回也才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来这里。
她闻到香味。
但看他这表情,又觉得好玩,不免多打量了两眼。
傅言真默了数秒,哂了声,“我外婆。”
人在愿意相信神佛的那一刹那,心里在想什么不可一一得知。
“之前不信的。”傅言真说。
那是住他们家的游客。
他没有明说的那层意思,傅言真也明白。
没多久,就见一个婆婆端着碗出来。
鞠躬!
气氛忽然陷入沉默,曾如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像是有几分心事。
走进院落,曾如初看到地上有几只竹篮,里面放着的都是老姜。姜上还沾着点泥土,看着新鲜的很。
但看她的眸光黑沉沉的,还温柔缱绻的很。
其实曾如初内心并不信这个,甚至觉得这庙宇的商业气息比从前要浓重许多。
他们四目相对。
他也懒得拿去银行存,就这么花吧。
“不像。”傅言真侧过脸,朝她颈侧吹了口气,又启唇咬了下她近处的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