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真明晚六点到北城”,陈路秋虚咳一声,顿了顿,又继续死皮不要脸地说,“你到时候跟方润他们一起,去接一下他。”
傅言真没说话,只歪着头看她。
曾如初:“…………”
她周末一般都去爷爷奶奶那边,不是晒奶奶做的饭,就是爷爷养的花。
曾如初:“?”
傅言真哂了声,没去解释为什么不打招呼,只避重就轻地来承担后果:“我错了,回头请您吃个饭,好好谢个罪,您看可以不。”
门自外面合上。
去吃个饭。
因为她已经回复所有人,所以不好不回复他。
陈路秋不跟她置气,拿纸巾擦了下唇,不急不慢地分析:“人往高处走,你应该不会想去不如我们的公司,眼前跟咱们这规模相当的,业内也就那么几家,jq和方大想必你也知道,把加班当饭吃,至于千汇那边,你要过去的话,想想你的直系领导,那可是个老色胚。”
走到外面,天气还有料峭之意,晚上更显清寒。
但那小姑娘怕是将他忘了。
像五一、国庆这种长一点的假期,她还回过江城几次,是去看她的舅舅舅妈。
陈路秋笑:“辛苦了。”
看着这个红点,曾如初这才想起朋友圈并没有屏蔽傅言真。
私底下的时候,曾如初没把他当什么厉害人物,忍不住吐槽,“这菜里都没个肉末吗?”
车在洲际酒店门口缓缓停下。
转眼间,假期电量终于耗尽。
他们从前有次接吻时,傅言真便含着这片糖,还硬生生用舌将糖推至她那边。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只好滚去后面的座位啊。
傅言真面色坦然:“我手麻了。”
方润说完压根就不去管她的意见,只朝傅言真笑了笑。
隔日下午四点,方润差他的助理何劲过来喊她。
微信是这几年才开始流行起来的社交媒体。
曾如初听到这话,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那东西太贵重了。”
曾如初按下接听。
一会儿是三个小时。
但其实带了两辆车。
他这么些年,大概一直都悄无声息的苟活于她的过去。
曾如初:“……”
她养的狗把爷爷的山茶花毁了,在朋友圈里发了现场照片,又求问哪里有品质优良的山茶卖。
每一张照片里,她都笑容灿烂。
曾如初硬着头皮解释:“我和傅少是高中同学。”
何劲很有觉悟:“我和小曾一辆吧。”
司机也早早下来,此时替傅言真拉开后车座的门,但他却没立刻欠身进去,立在原地看她动作,说了句:“你坐后面。”
俩人来后,示意她可以走了。
她那时身旁放着一盆山茶,花苞上缀着几粒细雪。
“我跟你们总监打了招呼,”陈路秋说,“这两天不给你安排什么活,你下午抽空去帮他安排一下住处。”
适应也是个缓慢的过程。
曾如初第一条朋友圈发的是大一的军训照。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结束,她跟风随大流发条图文动态以示庆祝。照片里,她穿着迷彩服,皮肤比在雅集的时候略微黑了点,但脸上的笑容却明媚许多。
她假期没睡过一次懒觉,在生物钟方面倒是很快适应工作节奏。
像极了那年,风里都遍布薄荷味。
在心门倾塌之前,他选择先收回眼。
出了机场,傅言真和曾如初同乘一辆。
傅言真捏了捏耳朵,不是没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
陈路秋打来的。
她觉得她没看错他脸色。
曾如初又回了他一个眼神,里面一个大写的“滚”字。
他们有一搭没一嗒的说着话,密闭的一亩三分地里一直有点薄荷味。
傅言真翻了一晚上,最后发现两件事。
他又颇有耐心地去统计她假期一般都是怎么过的,“大数据”显示,她基本都是和亲人过的。
再加上讨了长相的便宜,不化妆的时候甚至还能被人认成学生。
朋友就算了。
语气有些埋怨。
通过朋友圈所展露出来的日子基本都是和和美美的,唯一的例外是去年十二月中旬的某个周末。
但也没介意,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说:“你上次看中的那套炉瓶三事,我回头送你。”
傅言真听到曾如初又这么称呼,偏过脸来看她,笑了笑:“你怎么也这么喊我?”
傅言真心里有数,冷笑了声:“是陈路秋让你来的?”
他当时让她别喊他“傅少”,语气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