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泽思考片刻,便即领悟她的意图。
李玟之后的国人闯美基本都是伪命题,张杰、张靓颖至少还有这个野心,出了各式英文单曲,只是心有余力不足,统统铩羽而归罢了。到了以归国四子为代表的流量时代,出国打榜便成了纯粹的贴金行为,可谓一代不如一代。
“中文英文?”
“嚯!”
江怡宁于1月2日上传的《蜂》,播放量竟已破了三千万,明明上个月看的时候还不到三百万播放量,一个月内竟然涨了十倍?!
杨九安耐心倾听,偶尔插一两句话,也是引导话题,至于说得好与坏,是否存在语法错误,她不予置评,也不立即纠正,而是等他说完,才温柔地笑笑,鼓励道:“说得很好啊,发音、语调都挺不错,表述也很到位。”
tunecore和cdbaby算是美国比较有名的独立数字音乐发行机构,故有此一问。
沈亦泽问。
“视讯会议?”
“没事,我一会儿问宁姐。”
沈亦泽表示赞同:“独立音乐人相对自由,tunecore合作的线上平台不少,只要歌好,也不是没有出圈的可能。”
旋律他多的是,但适合改编成电音的真不多,最好是作品本身就属于电子舞曲,这样不仅改编失败的风险低,他听着也不会觉得违和。
“对,和美国的什么音乐机构,我也不是很懂。”
“没错。”
以前只是在歌词里夹杂几个英文单词,正儿八经英文歌的小样他还是头一次录,发音好不好他自己也听不出来,反正唱得很爽。
电音虽是小众,他接触得也少,但还是有一些出圈的作品,比如曾在某音上火极一时的《faded》和纯属恶搞的黑人抬棺之类。
沈亦泽也不是个忸怩的人,张口就来,刚开始难免磕磕绊绊,越说越流畅,尽管遣词造句十分初级,至少意思表达没有太大障碍。
若不是tunecore找上门,江怡宁还不知道她的歌突然蹿红了——自从17年进军海外受挫,她就很少关注她的歌曲在海外的反响,更何况还是发行已大半年的老歌。
杨九安笑盈盈道:“我虽然不能当你的私教,但可以当你的语伴,要不我们现在就用英语聊天?”
今年好不容易调整回来,突然又整这么一出。
烟鬼的歌有两首:《closer》和《somethingjustlikethis》。
从怡宁工作室一出来,他便开始琢磨。
江怡宁在欧美乐坛的影响力自然远不如烟鬼和酷玩,由她发行这首歌,成绩肯定会逊色不少,但再逊色也不至于拉胯。
想到这件事,他赶紧上网找英语私教,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在谈判之前,能学多少是多少。
江怡宁沉吟片刻,说:“如果有机会,我当然希望拓展海外市场。其实除了tunecore,这两天还有一些国外的厂牌联系我,我考虑之后,还是觉得以独立音乐人的身份在海外发歌比较好。”
月底的事情相对少一些,前期日程太满了。
“所以呢,你已经答应了吗?”
非英语国家的歌手混欧美乐坛,别说闯出名声,连站稳脚跟都很困难。这并不代表国内歌手一定不如欧美歌手,只不过,因语言、文化和体系差异所产生的隔阂很难靠后天弥补,再优秀的音乐人去了,大概率也是扑街的份。
在海外以独立音乐人的身份活动,言下之意就是,她会尝试,但不会投入过多的精力和财力,更不会去欧美乐坛发展。
作为一个电子舞曲组合,他们的强项其实并不是对电子舞曲曲风的革命性开拓和创造,而是注重作品的旋律性、音色的入耳度、整个氛围的舒适与体验,以及最重要的流行性。
“当然是英文了,不过他们有翻译,说中文应该也可以——你英语不好?”
转念一想,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一首无人声的纯电音,不存在语言差异和文化差异,就四个字,歌好可破。
他尴尬地笑笑:“读写还凑合,听说一塌糊涂。”
他是这么估计的,然而,从江怡宁那儿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发现他严重低估了。
之所以找到江怡宁,十之八九跟歌曲的版权代理权有关,至于原因——
即便对电音无感的他,常听的歌单里也有好几首烟鬼的歌。
论成绩,自然是连拿十二周公告牌百强单曲榜冠军的《closer》更为出色,但他仔细思考一番,还是选了后者。
沈亦泽算是听明白了:“他们想签的不是歌,而是你。”
等到月底,跟tunecore谈妥之后再说。
“这我就不太知道了,对方昨天才突然联系,我又不太会英语,所以……”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不打算以独立音乐人的身份跟他们签约,tunecore虽然不是厂牌,限制不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