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轻轻碰杯,微抿一口。
秦晚笛四下张望一番,以她对安亦的了解,这两人不会离得太远才对。
秦晚笛不以为然:“其实也没什么,这里很多人的女伴甚至连交往都算不上。”
她话音未落,左脸便被他轻轻捏住。
“王台长!张主编!陈主编!”
沈亦泽开玩笑道:“你往老学究的形象上靠就对了。”
两个人就算再契合,也总会有差异。
访客如织,宾朋满堂,在这熙攘的人群之中,他看见不少熟悉的身影。
路上经过沈亦泽将要搬入的小区,他便指给她看:
他端着酒杯,挂上职业的微笑,游刃有余地穿梭于人群之中。
“沈总对纪录片也有兴趣?”
“你东西这么少的吗?”
沈亦泽当即说:“待我忙过这一阵,将脑中的想法整理出来,再跟谢总监联系。”
“你少来!快点,叫我一声九姐。”
临近午时,受邀者陆陆续续到齐。
跟江南台的众人打过招呼,沈亦泽紧接着走到一名气质干练的中年女人跟前,举杯问好:
他立刻自我介绍:“金点文创沈亦泽,上次沪东的白木兰节,我们见过一面。”
“非常感兴趣。我看过您的《西湖旧影》,很受启发,想到好些点子,需要陆桥传媒这样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晚安~”
沈亦泽挑挑眉,秦晚笛的爷爷,推算年龄,应该比夏荣生还要年长,大概率已年过古稀。
“对呀,我听说你要来,想给你和安安一个惊喜——安安呢?”
在寿宴上,沈亦泽如愿见到秦晚笛的爷爷。
杨九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宜新苑?”
“杨导你真美。”
“因为……懒得搬。”
他早猜到秦晚笛来历不俗,却没料到竟和江南台颇有渊源。
沈亦泽剩下的东西本就不多,安安又善于归整,很快便打包妥当。
沈亦泽挑了个时机当面向夏荣生祝寿,祝语说罢,一仰脖,咕咚咕咚将酒饮尽。
谢丽君笑道:“我们长期对外征集创意,沈总若是有意,可以随时跟我或我们公司的相关负责人联系。”
“你还挺浪漫的。”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叠a4纸递给她,“这个是ovo宣传曲的合作协议,你拿回去看看。ovo的陶总监约了下周签约,你要是抽不出时间,可以先把字签了,后天再给我。”
送礼讲究投其所好,想到夏台长钟情书法,他便觅到一方上好的端砚,砚色紫红如猪肝,石性温润而细腻,几有“呵气成墨”的功效。
既是懒得搬,也是想告别过去。原身的东西他几乎全扔了,不仅书本,还有衣服、鞋袜什么的——他接盘了原身的身体和记忆,但逝者已逝,他不会保留已故者的物品,更不会活成原身的样子。
她客气道:“听说沈总拿下了优视未来两年的影视综项目,以沈总的才智,想必不乏优秀的创意。”
“其实是有的,上次搬家我全给扔了。”
“沈老师,可算找到你了。”
“我以后就住那儿,很近吧?”
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积攒下的物件自然不会少,之所以看着精简,是因为沈亦泽昨天清理过一遍,把用不着或不常用的东西扔了个七七八八。
事业单位的权力不如行政部门,所受的限制同样要少一些。
接着便是例行感谢、过流程、祝寿、用餐。
“真浪费!”杨九安一脸肉痛,“就算不要了,也可以拿去捐了呀,干嘛扔呐!我就从不扔书,尤其是课本、笔记本,那都是珍贵的回忆,十年八年后翻出来看,每本书就是你人生的每个节点,没有空白,也没有缺页,多好啊!”
正应酬着,忽然被人拍了下肩头。
“啊?为什么呀?”
谢丽君打量沈亦泽两眼,觉得眼熟,却一时叫不上名字。
姓秦,七十岁上下,和夏台长关系匪浅……
祝寿的传统由来已久,江南一带风气尤盛。
他跟安安不同,杨九安是什么都不舍得丢,他是什么都不想留,一来懒得收拾,二来趁机换新。
“对。”
秦之茂眼底的满意更浓几分,不恃才而骄,年纪轻轻就具备这样的品质,同样难得。
这件事沈、张二人心知肚明,却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谈,两人微笑寒暄,仿佛不曾有过龃龉。
沈亦泽随口说:“那咱以后得买个大房子,最好是带仓库的,专门留给你收捡杂物。”
秦之茂微微一惊,忍不住多打量沈亦泽几眼,感叹道:“一表人才,后生可畏,《诗词大会》我很喜欢,晚笛她爸爸甚至还当过几期嘉宾。能做出这种兼具文化和收视的节目,实在难能可贵。”
这对沈亦泽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