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房门再次紧闭,将程澧和他的满腹忠言都关在了门外。************夕阳落尽,新月初起。
“许卿,所奏何事啊?”正德问道。
“丁兄言重了,后辈小子如何敢比效先贤。”雷长音谦逊道,抬手延请丁寿入座。
二人会心一笑,翁惜珠施礼道:“惜珠谢过王爷援手之德。”
“正是,竹楼所书,已可与国朝沈自乐媲美。”雷长音点头道。
许进一张嘴,一坐一立打盹的君臣二人都警醒地竖起了耳朵。
“刑部多为循吏,办事拘泥不化,难免迁延,老臣乞请将此案转交缇骑干臣,也好早日水落石出,排解君忧。”闵珪道。
“进来吧。”丁寿抽身而退,浑身瘫软的倩娘无力地俯卧在地上。
“你——”,任程铁衣怒火万丈,却无从发泄,论武功他一只手便能把眼前众人都扔出镖局,可这又非江湖仇杀,对方又占着理,大有无处使力之感。
雷长音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听闻丁兄内伤未愈,某有”普庵咒“,功能宁心养性,祛病强身,今试弹之,请丁兄一做顾曲周郎,如何?”
“奴婢参见陛下。”王岳恭敬行礼道。
白少川敛眉低目,轻笑道:“今时非比往常,丁兄一举一动皆受人关注,芙蓉暖帐一时风流快活,平白授人以口实,殊为不智,是以白某提醒一二。”
************后宅库房内。
楚楚莞尔,用手帕卷了几块点心,递给长今,“吃吧,若爷怪罪,由我担着。”
“月白风清,良辰美景,白兄不邀月同醉,来此何干?”丁寿缓步上前,轻轻说道。
大堂内宾客满座,可惜来者并非托镖,而是讨债。
看着女儿被训得怯怯不敢说话,美莲也失了兴致,冷笑一声:“哼,老爷这么大的家业,想独霸了去……”双手环抱胸前,缓缓道:“走着瞧!!”
倩娘轻咬下唇,羞答答褪下布裤,将马面裙撩到腰际,双膝跪地,上身俯卧,只将白如玉盘的丰臀呈现在老爷面前。
“好了,众卿还有何事?”难得早朝碰上一件开心事,朱厚照睡意全消,来了兴致。
朱姓汉子呵呵一笑,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镖局四周,“恕我直言,贵镖局拢共也不值万把银子,在座哪家又不与邓家钱庄过往银钱巨万,只凭这些怕是难以让我等信服。”
“老而不死是为贼,闵朝瑛更是个老贼头。”丁寿端坐椅上,发着早朝被人坑了的牢骚。
“小的在。”程澧忙迎了过来。
“大人想让他怎么死?”讨论起专业问题,钱宁撸起袖子,兴致高昂-“随便。”丁寿随口道:“比如洗脸在水盆里淹死,喝水时候呛死,睡觉姿势不对把自己闷死,从床上掉下来摔死,做噩梦把自己吓死,扣火痈把自己扣死,我管他怎么死!!!”二爷越说心火越旺,对着钱宁吼道。
“雷兄,这是……”丁寿开口欲问。
【大明天下】(69)2018/1/16第六十九章暴富]月华如水,斯人独立。
“一盘子糕点就让人收买了去,再给你点好处是不是要把你娘我也卖了?”美莲愤愤道。
在内侍服侍下,朱厚照登上肩舆,刚刚起驾,便见司礼监王岳匆匆走了过来。
收拾妥当后,丁寿道:“我先过去,替倩娘收拾一下。”
“阁下识得敝人?”丁寿奇道。
财“字,邓爷入狱之始,我等可曾到柜上挤兑?所虑的不过是邓家金字招牌,念着多年以来的交情,如今您也高抬贵手,给我等一条生路。”一个身穿灰鼠色绸袍的高瘦汉子侃侃而谈道。
“交给锦衣卫办?让谁来?”正德道。
“噗嗤”一声。
“四不保?”众人疑惑问道。
雷长音十指轻抚瑶琴,细按宫商,一曲柔和舒缓琴音随之而起,丁寿闻之只觉腋下生风,飘飘然如临仙境,恍置云端,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熨帖……************“呵~~欠”,丁寿捂嘴打了个哈欠,满腹辛酸,这大明的早朝太特么不人道了,大半夜的就起床往皇城赶,谁能受得了。
“回家睡觉,明日还要随二铛头习琴,没时间与你在人家房顶上絮叨。”
“妈——”,倒地的蕊儿捂着红肿脸颊,委屈道:“女儿怎么啦?”
“这些话你对在寅时前便在午门前候着的文武百官说吧。”刘瑾看了看乾清宫门,又道:“早朝随侍陛下,这是锦衣卫堂上官才有的恩典,万岁爷特旨要你随伴,当晓得感恩才是。”-“是。”丁寿点头,忍不住又用他的大红纻纱飞鱼袍袖子揉了揉眼角。
************丁府,书房。
“朱爷,今日也就算了,权当给郭大少个面子。”
“白兄这个提醒未免太有诚意了。”丁寿伸出折扇,扇尖上赫然夹着一枚银针,在月光之下发出幽幽蓝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