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是又如何?”
正因貂皮珍贵,宫中每年大量需耗,一貂之皮方不盈尺,积六十余貂皮仅成一裘,《晋书》中曾记载,时人喜爱用貂尾做帽的装饰,因当时授官太滥,以至貂尾不足,以狗尾代替,“狗尾续貂”由此而来。
“对对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何不对。”丁寿没口子称赞。
跟着他的王廷相倒是童心大起,不以为意,已经执掌右卫几十年的卜花秃可有年头没遭过这爬冰卧雪的罪了,“大人,貂性多疑,极难捕捉,若大人喜欢,寨里尚有数百张毛皮,连同一些土产赠予大人。”
丁寿见猎心喜,暗道索性今日就打几只貂回去,给家中几女做上几件轻裘也好,当即蹑足潜踪,跟在貂后。
王兄诶,你吃过点好东西么,丁寿一时无语,海兰却眼睛一亮,“那东西好吃么?”
渐至峰顶,忽闻雷声贯耳,声势惊人,见二人色变,海兰微微一笑,带着他们绕到一处巨石上,由此望去,只见远处两条雪龙似的水柱从天而泻,溅起浪花无数,飞雪漫天,冰花纵横,银光闪烁,美不胜收。
“那敢情好,如此我二人叨扰了。”丁寿乐不可支。
“当然,你若不信,现在便可跟我走。”丁寿有点急不可耐,小丫头一跟他走,就不信这位七情未断,六欲不绝的纳兰宫主能够安坐在这死气沉沉的黑水神宫内。
“那可多了,太液池晴波荡漾,玉泉山趵突泉涌,蓟门树色烟光,卢沟桥上晓月如霜……”丁寿拿出了后世在大学演讲与口才协会练出的本事,循循善诱,当年金主完颜亮就是听了《望海潮》中描述江南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兴起投鞭渡江之志,企图一举灭宋,“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下场且不去说,起码证明女真人对花花世界的向往是无限的,二爷吐沫横飞,连刚才下肚那口冰水都消化掉了,小姑娘却兴致缺缺。
“什么芳名不芳名的,你是问我名字吧。”小姑娘格格笑道:“我叫海兰。”
二人不由对这有如出尘仙子一般的景象所迷,王廷相赞道:“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即便洛神当面,亦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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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王廷相惊叫,只见十余只紫貂从密林中奔出,快速地向雪中裸女奔去,这些畜生莫不是要以人为食。
李明淑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不错,今日又是平局。”
这个时节登山,长白山上仍是冰雪覆盖,丁寿等人举目望去,只见视野之内大树参天,蒿草伏地,枯木倒卧,树挂缥缈,好一派林海雪原,塞外风光。
“笑话,那你们的几百张又是从哪儿得来的?”丁寿上了倔脾气。
王廷相见这小子实在不像话,出声提醒,海兰抬起俏脸,关切道:“你可是受了寒,下来一起泡泡吧。”
海兰懒得搭理他们两个突然精神失常患者,走到池边爱惜地拍了拍怪兽脑袋,那怪将头在海兰斗篷上蹭了蹭,扭头又跃入水中。
“你才是东西呢,”海兰不满道:“小花是宫里养的,从小陪我长大,不许这么说它。”
“京城还有酸菜臊子饸饹面可吃。”王廷相一边搭腔,把自己家乡美食都贡献出来了。
丁寿抱臂仰望二人,道:“他们就这样比武么?”半天了,二位连动都没动一下,这是比武还是相亲。
“没什么,我这兄长夸姑娘足智多谋。”丁寿笑着道。
海兰耸了耸肩,“没有,师父说练这门功夫要放弃太多,她让我再开开心心地玩上几年,大一点再说。”
“二位大人,长白山乃我女真神山,山上物产丰富,孕育万民无数……”卜花秃自打上山嘴上就没停过,叨叨的让人心烦。
“够了。”一声娇叱,白玉盏落地,却无水洒出,纳兰飞雪杯中水不知何时已凝成一个冰坨。
“雪天强留客,主留,客不留。”“啪”地一声脆响,丁寿身上冰霜碎裂,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丁寿转眼活动自如。
“师父好厉害,又打得他抱头鼠窜。”海兰鼓着手掌迎了上去。
不带这么调戏人的,二爷心中哀嚎,轻微喘息了几下,“其实你可以上下套弄,它会变得更大。”
丁寿本是满脸堆笑过来讨这位冰山美人欢心,却被人开口逐客,当即笑容一窒。
“对对,就是这样,你再快点,劲再大点……”丁寿舒服的将头后仰道。
海兰忽地一下从水中跃起,将斗篷往身上一裹,“怎么今日来了?”不再理会二人,施展轻功向那道人影追去。
丁寿二人走近,少女也不理自身没穿衣服,自顾将网收紧,才从身下雪地中翻出一件红色翻毛斗篷,落落大方地披在身上,瞪大一双凤眼,看向二人。
海兰轻咦了一声,“这东西还会变大变硬,真有趣。”松开玉手,在那冠状沟处又顽皮的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