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永巷所见,好好先生王鏊便按捺不住胸中怒火。
丁寿笑意满满。
************御马监。
张忠大度地摆手道。
朱厚照说着便要扶王鏊起来。
轻叹一口气,丁寿道:“路没记错,陛下,此女来历臣还没来得及禀告……”
“圣上那廊下家……究竟是何人引导?”
王鏊愤愤不平对着刘健等人道:“晦庵,你等位列阁部,叨居重地,若只苟容坐视,岂不既负先帝,又负今上?”
朱厚照用力晃了晃头,终究看清了帐内人,也晓得适才有些失态,讪讪道:“朕酒醉失礼,皇后勿恼。”
“落魄西州泥酒杯,酒酣几度上琴台。青鞋自笑无羁束,又向文君井畔来。”
“是,属下知罪,属下告退。”
“黄口小儿,骤得高位,不知感念天恩,反蛊惑圣君,实不为人子。”
朱厚照气鼓鼓地坐到床上,“还是刘姐姐好,只嫌朕气力不足。”
“瑞珠好说,那孩子又如何自处?将来如何见人?”
丁大人此时捧着皇家的性启蒙读本看得津津有味,面部表情松弛,口水都快要滴了下来,直到朱厚照来了近前他才醒觉。
王鏊突然间哀嚎一声,泪如雨下。
王鏊已经被乱糟糟的景象惊得语无伦次。
一向果决擅断的刘健此时有些举棋不定,根据以往同小皇帝的斗争经验,无论是裁撤传奉官还是消减皇室供奉,只要几位顾命大臣以请辞相挟,便会尘埃落定,以朱厚照的让步收场。
丁寿命人将猎物送进后厨。
孙洪聚精会神,似乎并没发现张忠眼神不善,良久才站起身来,捧着账册到了张忠身前。
丁寿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倒霉孩子,语气有些不善,东跑西颠折腾一整天,水米没沾,肚子里早开始抗议了。
见身下人的样子有了几分当初刘姓女子交合时的模样,朱厚照认为时机已到,立刻加重了力道。
酒意上头的朱厚照早已不耐烦,抽身而起,抱怨道:“怎地如此麻烦,和刘姐姐做的时候便那般爽利!”
丁寿将手中绳索交给身后侍从,又连忙把王鏊给扶了起来。
心中大石落地,十六岁的夏皇后掩饰心中欣喜,故作沉稳道:“慌些什么,成何体统!”
那我住哪儿啊,丁寿为难地看向刘瑾,实指望从老太监处得些指点,却见这一位一步抢出,扶着跌跌撞撞的朱厚照,向坤宁宫那边行去。
有心继续进谏几句,但看了看在旁边龇牙的猎豹,王大人心有余悸,由王岳扶着快步离开。
王岳苦笑一声,“左堂随我来。”
朱厚照听了不由几分雀跃,“太好了,这里正无好茶迎客,王师傅辛苦了。”
引着王鏊进了一间酒肆,柜上有账房拨着算盘,垆前竟还有妇人卖酒。
丁寿被朱厚照脱口而出的诘问弄得有些失神,“这个么,陛下后宫佳丽三千,总会有胜过她的女子,何必为了……”
王廷相想得简单,上疏便上疏,就事论事他没意见,扯那劳什子天变示警算哪档子事。刘健与谢迁对望一眼,不想王廷相是这般说辞,不过也无暇细想,自己想说的话都已被说出来的,于是一同下拜,道:“臣附议。”
王岳放下茶盏,再拱了一把火,“不只廊下家,如今西苑大兴土木的豹房,也是他张罗修的。”
刘瑾眼神空洞地看着空旷厅堂,冰冷的脸上忽地绽出一丝暖意,“年轻人,玩性大,且由得他吧,还能无忧无虑地玩上几年啊……”************八月望日,奉天殿,大会朝班。
“陛下,您这里还有这个宝贝。”
听了刘大夏一番讲解,王鏊恍然大悟,连声赞道:“东山不愧久掌兵部,深谙兵家虚实之道。”
“陛下啊……”
丁寿发现炕桌上有一本《内府秘藏春宫图册》,惊喜地捡了起来。
几名宫人低头而入,七手八脚地服侍朱厚照,小皇帝随意低头一看,“血,血,朕受伤了?!”
朱厚照用袖子擦了擦脸,王老师适才话说得有点多,唾面自干怕是等不及了。
听得朱厚照此言,夏皇后今夜苦等的委屈心酸再也抑制不住,“陛下若是觉得臣妾品貌才德不堪为六宫之主,废黜发落便是,何故以一狐媚子几番羞辱……”
朱厚照颓然坐下,细细思量一番,“你我还是同病相怜了?”
“可还有什么女官伺候?”
宫女嗫喏称了声是,扶着皇后端坐龙凤帐内,随后便见了摇摇晃晃地小皇帝撞了进来。
王鏊由着王岳引路,来至皇城永巷,只见店铺相连,叫卖不绝,三三两两的主顾们东挑西拣,讨价还价,倒是秩序井然。
此时的朱厚照一脸贱兮兮的模样,哪还有大明帝国九五之尊的半分威严。
“你想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