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不惜一切代价让沈溪上路。如此一来,不管是本心还是刘瑾的命令,都希望沈溪赶紧出兵。
“……沈尚书,您看现在圣旨和兵部调令均已送达,兵马也都准备齐备,您差不多该出兵了吧?陛下征调您以五千人马出征,不若就今日出发?”
杨武很着急,他知道拖下去最大的后果,就是自己这个巡抚要承担责任。
关于刘瑾的庇护,他基本没敢奢求,毕竟刘瑾是人不是神,宣府一直没出兵,若事后被追究的话,主导这一切的刘瑾责任不会小,届时他也会被牵连。
沈溪道:“既然圣旨和兵部调令均已送达,本官自然没有拖延的道理……明日一清早便发兵,之前本官还要去营中视察动员一番。”
杨武忙道:“大可不必,下官已为沈尚书安排好,您只管率部出发便可。领兵者多为宣府总兵府所辖宿将,若您觉得不妥,只管以手下将领为正职,总兵府军将任副职,至于粮草和军械,更是早就筹措妥当,沈尚书已看过具体数字,可有问题?”
杨武什么事都为沈溪安排好了,除了不能帮沈溪带兵,他已做到极限,一度让沈溪觉得这位是个“能臣”。
但一切不过是个假象。
沈溪看过杨武递上来的账簿后,发现筹措的钱粮和兵器都很匮乏,跟杨武所说准备齐全有很大差距。
沈溪点头:“杨巡抚实在费心,若此战得胜的话,本官会在陛下面前好好为杨巡抚表上一功。”
“不必了,记功之事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便是出兵。要再耽搁下去,下官没法对朝廷交代,现在人马和钱粮都已安排好,下官明日一早为沈尚书您践行。”杨武道。
沈溪笑着点头,这次没有让杨武独自离开,而是亲自送出门口。
一旁陪同的,有张永、王陵之等人,把杨武送走后,一行才回到总督府正堂。
张永问道:“沈大人,您明日就要领兵出发?”
沈溪把杨武进呈的账簿仔细查看过,没有侧头看张永,直接回道:“朝廷调兵公文已到,本官再继续驻足不前实在说不过去,是该出发了。”
张永看了一下精神振奋的王陵之和荆越等人,问道:“此时去,军功怕是早就旁落,那赶赴宁夏镇的意义何在?”
沈溪道:“张公公就确定这场叛乱可以不战而平息?”
张永叹息道:“这不明摆着的事情么?陕西地方已调兵平叛,之前又有杨巡抚带兵到宁夏镇,你再赶去,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你人在宣府,出兵却落于人后,这实在是让人不甘心。”
虽然沈溪跟张永详细探讨过首功属于谁的问题,张永当时也应允此番要以斗倒刘瑾为第一选择,但想到军功旁落,终归还是不甘心。
张永的境界,远达不到沈溪的豁达。
用张永的话说,你沈尚书功成名就不在乎军功多寡,但咱家年老体迈未来没个着落,可不嫌军功多。
沈溪没有跟张永争论,对荆越道:“荆将军,今日你带五百人去一趟宣府库房,把明日军需调度运回营地,今夜本官会亲自往营中走一趟,明日一清早,三军出发!”
胡嵩跃问道:“大人,不需要征调火器营吗?”
胡嵩跃所说火器营,并不是沈溪平时训练的兵马,而是原宣府镇所辖神机营,在胡嵩跃和荆越等生性谨慎的将领看来,出征当然务求稳妥,而总兵府给沈溪配备的五千人马显然不是什么精兵。
沈溪道:“这场叛乱,给我三千人马足矣,为何还要征调火器营?你们只管将身边亲随带上,到宁夏建功立业!”
“好!”
胡嵩跃和荆越都很振奋,到底能再次跟着沈溪出征,不管怎么样军功都跑不了了,就看多寡而已。
等人都走了后,张永道:“沈大人可真会鼓动人,这些兵油子平时从不信服谁,但在沈大人这里,却唯命是从……不过,瞧他们那好战的样子,不会逼迫太甚,导致手下出现逃兵吧?”
沈溪问道:“张公公怕有逃兵,出征人马无法配备全?这可就就多虑了……据本官所知,宣府这边军将听闻随我出征,把总兵府门槛都挤破了,根本不会缺人。这场战事本官也想好好打一场,就看老天是否赏脸给机会了!”
“这不是废话吗?你去压根儿就不是为建功立业,否则早就出兵了,这会儿黄花菜都凉了!哎哎,咱家跟你说这些作何?既然要出兵,咱家也要回去做准备了,免得到宁夏这一路颠簸把身体给抖散了……沈大人,告辞。”
张永带着一种不配合的态度离开。
沈溪发现张永意见不小,这并非源自于其贪功心切,而是对未来的恐惧。
“你张永以为获取军功回京,便能安享晚年?最好不跟刘瑾彻底撕破脸面……或许你还没被刘瑾逼上绝路,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过个几年再跟刘瑾斗,恐怕连我都有心无力了,不如趁现在刘瑾根基不牢,拿出魄力把他拉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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