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门内没有人回答,门外的人就继续不停的叩门。
在房间里,白言能清楚的听到刘逵响亮的呼噜声和李豪的梦话,可以说除了他,现在没有人能站起来给外面的人开门。
这个点敲门的会是谁呢?
深更半夜,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白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安晴复述的故事,那个关于敲门鬼的恐怖故事。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
此时,白言已经肯定了敲门的绝对不是一起进入游戏的玩家,如果是玩家,在敲门的时候一定会说话。
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鬼了。
察觉来者不善,白言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像一个熟睡的人。
然后,他一声不吭,继续如死尸般的躺着,在心里默数时间。
大约敲了一刻钟,连绵不断的敲门声终于停止了。
在黑夜里,白言耐心等了十分钟,却没有再听到任何一声敲门的动静。
那个敲门的‘人’是走了吗?
白言一动不动,不敢下床去一探究竟。
过了一小会儿,他再次微睁开紧闭的眼,借着手指的遮挡,悄悄地观察周围的情景……
白言的视力不是很好,加上他不敢把眼睛睁得太大,所以他张开的那只眼,仅有指缝大小的视野。
但是,仅仅是一指缝的视线,也足够骇人了。
借着流入室内的月光,他隐约看到,有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地站在了他的床头。
因为看到的视野有限,因此白言无从判断,这个‘人’是否正低着头,监视着他指缝里的那只眼睛。
它到底在他床前站了多久?
是从敲门停止的那一刻起,它就进来了吗?
各种惊悚的假设涌入脑海,让白言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差点忘记保持正常的呼吸。
他竭力稳住呼吸的频率,然而敲门鬼已经不满足于仅仅站着观看,它的身形停顿了片刻,就开始剧烈的摇晃。
白言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但终究看到的东西有限。他凭借想象在疯狂猜测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没等他想太多,他就发现有一个球形的物体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而且变得越来越大……
立时,白言意识到了什么,他立马闭上了眼睛。
几乎在同时,他感到一个坚硬的物体触到了他的指缝,而且有一道刷子似得东西轻轻的张开又闭拢,还有一个柔软如珠子似得东西在他的手指上滚动。
他知道,这是敲门鬼的眼睛。
敲门鬼把它的头摘了下来,把眼睛……紧紧贴在了他的指缝上。
尽管他的眼睛被手指盖了一层,又有狭长的睫毛遮住眼帘,但是,如果他这时候还睁着眼,哪怕只是一道缝,也一定逃不过敲门鬼的视线。
霎时间,白言的心就凉了半截。
此时此刻,他不用睁眼,也能在脑海中编织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敲门鬼用手拎着头,透过狭小的指缝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球,用贴近的头颅听他的呼吸。它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游动,似乎是在探听他的心跳,只要一发现不对劲,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砰砰、砰砰、砰砰……”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
敲门鬼进来后,不知不觉中,房间竟恢复了寂静。
除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呼噜和梦话早已停止了,只剩下几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自始至终,敲门鬼一直没有说话。
时间在一人一鬼的僵持中度过,半晌,敲门鬼似乎是放弃了把他吓醒。白言只感到他的枕头一沉,脑袋旁边好像多了颗东西,然后,一阵沙沙作响的脚步声远去,敲门鬼好像是走了。
白言却完全庆幸不起来。
……
和敲门鬼的头颅共枕,白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到早上的。
快要天亮的时候,敲门鬼又来了一趟,取走了它的头颅。但白言仍然一动不动,生怕它使诈,中途又折返回来。
难熬的一夜过去,当听见李豪中气十足的起床声,以及他昨晚订好的闹钟声后,白言才敢试探着把眼眯开一道缝。
确定敲门鬼没有守株待兔,他枕头旁边的头颅也确实消失了以后,他才敢支起身子,幽幽叹了口气。
看见窗外的阳光,白言头一次如此感激黎明。他由衷地希望,今晚敲门鬼不要再抽自己当那个幸运儿了。
有颗头枕在他的旁边,实在太影响睡眠质量。
去洗手间洗漱完毕,白言把燕尾服穿戴整齐,啃了一条压缩饼干当早餐。
早上,如同任何一名合格的管家一样,白言首先为男主人熨了当天的报纸,而后恭恭敬敬地将报纸和早餐一同端进房间,目睹主人跟饿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的吃完腐烂的蛇猫鼠大杂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