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蓉先是恼怒,继而却又眼前一亮,忙指着来顺,对林之孝道:“瞧瞧、瞧瞧,他自个都认下了!”
林之孝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来旺,正要说些什么,来旺却抢先发问:“焦大身上有爵位的事儿,府里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之孝还在犹豫,要不要告知来旺实情,旁边贾蓉却已然得意洋洋,把脱籍时间相互对照的法子说了出来。
“云家竟然……”
来旺这回可当真被惊到了,他奉命去长安帮张家退婚时,是亲眼见过云光的——那官威、那气派、那豪横,谁成想竟也是家奴出身!
来顺在一旁也郁闷不已,忍不住悄声抱怨:“老头怎么就没提过这事儿呢?”
其实焦大不提这事儿的原因,他多半也能猜的到。
原本是并驾齐驱的主儿,可现在云家官至节度使,他焦大却被宁国府扫地出门。
这一天一地的,焦大又是最好面子的主儿,怎么可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他这刻意忽略,却把来家给坑苦了!
如今只希望到了关键时刻,他不要再掉链子就好。
正想到这里,那些去屋里搜寻的豪奴们全都无功而返,禀报说这院里只有来家三口。
“人呢?!”
贾蓉顿时急了,冲着来顺吼道:“焦大那狗……爷爷在哪?!”
他原是要骂焦大‘狗奴才’的,可想到自己若想袭爵,怕还要得到焦大的首肯才行,于是急忙临时改称‘爷爷’。
只是这转折忒也生硬了些,听起来倒似在喊‘狗爷爷’。
来顺对他不理不睬,知道旁边林之孝也跟着追问,这才道:“我义父年前就病了,年后又在雪地里受了寒气,这身子骨一直没养好,耐不得热也受不得凉,所以五月里我就送他去热河那边儿避暑了,原想着这两天接回来过节的,谁知就……”
说着,皱眉环视一下了四周。
“热河?”
贾蓉皱起眉头。
林之孝在一旁解释道:“我们府上在热河有个庄子,现下也归来旺管束着。”
“哼!”
贾蓉赤壁一声,扬手道:“带这几个刁奴回府问话!”
林之孝却又拦下了他,一面布置人手留驻来家,一面又使人去四邻八家,核对来顺方才的说辞。
待确认焦大的确是五月里,就被来家送去了别处,这才带来家父子回府问话。
却说他们前脚刚走,那胡同口就闪出了捧着酒壶的双全,他挠头嘀咕道:“这兴师动众的,来家究竟是出什么事儿了?”
酒是肯定送不出去了,他正准备回到店里,把这事儿告诉齐掌柜,以及最近总喜欢一早一晚在店里监工的璜大奶奶。
不想这时,忽又从来家隔壁窜出条土狗,撒了欢似的跑出去老远,又一头钻进了宁荣前巷。
“这死狗疯了不成?”
双全被吓了一跳,也骂骂咧咧往宁荣街走去。
路过那条疯狗消失的小巷时,他忍不住探头向里张望,却见个胖胖的妇人挑着灯笼,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就听她满口抱怨道:“明明都已经送人了,这死狗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有这畜生在家我就睡不踏实,今儿晚上先回娘家凑合一宿,明儿你赶紧把它处置了!”
离得近了,双全才发现那妇人并不是胖,而是已经怀胎八九个月了。
又听后面巷子里,有个男人喜滋滋的问:“那我明儿干脆把它宰了,吃顿……”
“呸!”
那孕妇立刻啐道:“你明知道我最近见不得血腥,却偏要做这杀生害命的勾当——左右也没几日了,先送去姑奶奶家寄养着吧!”
男人显然有些不高兴,又敷衍的问:“那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说是要送一程,可他却站在门口纹丝未动。
妇人断然道:“用不着,我一向走惯了夜路的,再说这离着又没多远!”
双全听到这里,见没什么热闹可瞧,便迈开大步从西街口一路向东,回到了位于兴荣里的酒肆,将这事儿学给了宁掌柜和璜大奶奶听。
宁掌柜胡乱猜了些理由,而璜大奶奶听完后,却是皱着眉头沉默半晌,就自顾自回了后院住处。
直到店里快打烊上板了,璜大奶奶才又自后院出来,唤过双全吩咐道:“我方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户人家让送酒过去——不过这会儿他家未必有人在,你去了直接把酒壶从门缝下面塞进去就成。”
说着,就给了双全一个地址。
双全无奈,只得又挑着灯笼、拎了酒壶出了店门。
等到了地方,见大门紧闭里面又黑漆漆的一团,双全便按照璜大奶奶的吩咐,把那酒壶从大门下面的缝隙塞了进去。
不过他的手指,却意外的碰到了什么。
下意识摸出来用灯笼一照,却是个碎布头缝的空荷包。
从上面沾染的尘土来看,应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