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
来的是军械的一个员外郎,进门既不曾通明道姓,也不管这是在百工司的地盘,倨傲的上前站在公案旁目视焦顺,摆明了是要喧宾夺主。
焦顺懒得与他争一时长短,直接笑着起身让了座。
那员外郎自以为得计,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公案后面,又等焦顺绕到前面,这才扬声喝问:“焦所正,不知你准备如何给我军械司一个交代?”
不等焦顺开口,他又盛气凌人的道:“如今我军械司新立,朝野上下无不关注,却容不得你多做拖延!”
“这位大人请放心。”
焦顺好整以暇的拱了拱手,淡然道:“我昨儿去神武将军府上做客,席间偶然与冯将军说起此事,不想却意外得了个好法子,只等三五日便可着手推行!”
那员外郎闻言不由得一愣,暗暗疑惑这事儿与神武将军有什么相干?
可转念一想,即便焦顺搬出神武将军又如何,工部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于是不以为意的问了句:“是什么好法子?”
他问这话的同时,就已经开始在心底编排言语,准备当场否定焦顺的办法了。
那曾想焦顺却道:“冯将军对军械工坊的弊病,也是神武痛觉,恰巧如今西南战事已近尾声,朝廷正为如何安置有功将士——尤其是伤残不能从军的有功将士而发愁,冯将军便想着不妨来个一箭双雕,奏请朝廷将伤残功勋安置军械工坊内作为监督,如此一来……”
“什么?!”
那员外郎听到这里,已是惊的霍然起身,点指着焦顺气的浑身直抖:“你竟想让那些粗鄙军汉插手咱们工部的事情?这、这当真是岂有此理!”
“大人慎言。”
焦顺板起脸来,提醒道:“这都是为国尽忠的功臣,怎好用粗鄙二字来形容?”
不等那员外郎再开口,他又道:“其实下官正准备征询一下司里的意见,看等神武将军上书之后,要不要主动响应此事——毕竟我杂工所下辖的工坊,已经沉沦到让军械司无法忍受地步,也是时候做出一些改革了!”
“你、你……”
那员外郎直气话都说不全了。
军械司为了这事儿筹谋已久,又特地选了焦顺这个软柿子作为突破口,哪成想他竟然与外人勾结来了个釜底抽薪!
偏这法子还是脱胎于军械司制定的计划!
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大人。”
焦顺毫不避让的与他对视着:“正如您方才所言,军械司新立,朝野上下无不关注,下官又怎敢推脱迁延?必是要一往无前,大刀阔斧的改革才成!”
“你、你、你!”
那员外郎癫痫似的乱抖,忽然一袖子将公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然后咬牙切齿愤愤而去!
焦顺目送他出了院门,施施然绕回公案后坐定,环视周遭呆若木鸡的赵彦、刘长有几个,屈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好了,咱们继续议事。”
…………
与此同时。
值了一夜班的秦显兴冲冲回到家中,进门见妻子正在奶孩子,于是激动的上前夺过孩子,吧唧吧唧的亲了几口,连道:“好儿子,果然是你爹命里的福星!”
杨氏匆匆掩了襟摆,不快道:“你这又是发什么疯?莫不是昨儿跟着太太进香,得了什么赏赐?”
“赏赐算什么?!”
秦显把胸脯一拔,得意道:“我马上就要换个肥缺了!”
随即又连声催促:“快去给我打些酒菜来,今儿我要喝个痛快!”
说着,抱着儿子坐在炕头,乐得直合不拢嘴。
杨氏坐月子时,他还能强忍着不使唤妻子,如今都出了满月,自然便又故态复萌颐指气使了。
杨氏暗暗撇了撇嘴,边对着梳妆台梳妆打扮,边好奇道:“到底是个什么肥缺,把你高兴成这样?再说了,你这才刚顶替大哥几天啊,怎么就又得了抬举?”
“还能是什么肥缺?自然是修别院的肥缺!”
秦显得意道:“谁让太太就相中了我呢,特意托请了焦大爷,要帮我在工地上谋个好差事。”
说着,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可惜往后得了好处,先要上交给太太大半,余下的才是咱家的进项。”
听到‘焦大爷’三字,杨氏心下登时恍然。
依着大太太的心性,有好处自然先紧着陪房的心腹,又怎会便宜了自家?
这必是焦顺念着自己和孩子,才特意分润了些好处给他。
当下回头瞥了眼儿子,一语双关的道:“这没准儿真就是儿子给你带来的好运气。”
“可不!”
秦显不疑有他,仍旧得意道:“自从你怀上他,咱家就芝麻开花节节高——哈哈,这孩子必是我命里的福星!”
见他乐不可支。
杨氏也就没再说什么,径自推门到了外面,边往菜市口赶,边琢磨着要回馈焦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