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要用呢……”
银蝶遂放下铜盆,翻出个印有桃型浅坑的厚坐垫来,嘴里道:“这东西用久了伤腰呢,等一两个时辰,我再帮太太撤掉吧。”
焦顺原打算这两日养精蓄锐,月圆之夜也要恣意一番,可见这架势,知道不留下什么怕是难以脱身,只得解了外套,让尤氏晾在绳上。
尤氏抖开了那外套晾上,自也褪了裙子,正要和焦顺夹缠着往床上滚,不曾想外面忽然有人呼唤银蝶。
两人俱是一怔,忙示意银蝶去外面查探究竟。
不多时银蝶回来禀报,说是西府里大太太差人来请焦顺,也不知是是什么急事,贾蓉糊弄了几句也不肯走,只闹着非要见焦顺不可。
贾蓉无奈,这才寻了过来。
“大太太这是闹什么?”
尤氏被扫了兴致,气的一脚跺在那铜盆上:“赦老爷还在佛堂里关着呢,她就大半夜差人满世界找你,真真不怕落人闲话!”
因自忖在尤氏面前,多少也还算是正面角色——不管是对她还是李纨,都是被动接受,非是主动谋算——故此焦顺也便没有吐露实情。
故作烦恼道:“正因为赦老爷在佛堂里关着,她才病急乱投医找我借银子——罢罢罢,再这么下去还不定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我咬牙挤出些银子借她便是。”
“若是不凑手,我这里……”
“不用,你好容易攒下的,日后留个我儿子就是——等我去去就回!”
焦顺说着,自顾自取了大氅到外面,见到邢氏派来的妇人,他沉着脸也不多话,只叫其头前带路。
到了东跨院里,邢氏早已是望眼欲穿。
可见焦顺面有不善,她挥退左右之后竟就不敢主动问询,小心翼翼的亲手奉上茶水,又拧着帕子侍立在侧噤若寒蝉。
焦顺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没好气的喝问:“你这不管不顾的找了我来,莫不是怕我糊弄你,吃干抹净不认账?”
“这……”
邢氏心下虽是这么想的,却并不敢明言,期期艾艾道:“我自然信得过爷,只是这日子毕竟近了,他那边儿又天天催问……”
原本见惯了她高高在上蛮横无理的架势,如今这等小妇人的姿态,实是对比强烈。
不过这年头,失身后就对男人唯命是从的女子,倒也并不罕见。
“哼~”
焦顺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那叠银票来,轻轻摆在了一旁的靠几上。
邢氏见状大喜,下意识想要凑过去点数,可刚迈出半步,又急忙止住了脚,怯生生的看向焦顺。
这情态,看的就让人想要欺辱一番。
只是时间地点都不适合,焦顺便也懒得多做纠缠,起身道:“把账早些还了,你预备预备,等过了中秋我给你介绍个‘姐妹’认识。”
那‘姐妹’二字,任谁听了也知道不是正经言语。
若换了尤氏、李纨,多半会心下不快,然后旁敲侧击一番。
但邢氏却半点没觉得不妥,反追上来问道:“敢问爷想要奴预备什么?是准备助兴的,还是要准备些见面礼?是要器物,还是内外衣着?我和那位姐妹可有什么称呼、论道?”
这连珠炮似的,竟是颇有经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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