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放弃了?”
“区区异族,竟令这些后辈子孙如此狼狈不堪。”
“真是丢了我与黄帝的脸。”
“朕若在,必以那黑龙为骑,驭之纵横六合八荒!”
“说起来,驭龙还是我麾下的豢龙氏所创。”
“后来成了我老刘家先祖‘御龙氏’这个姓氏的来由。”
纷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陈鸿渐的大脑,就像是被一群老大爷包围在中间喋喋不休一样。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刺激着他睁开双眼,真的看见了自己的身旁围着整整一圈的人。
陈鸿渐瞪大了双眼,他并不是因为这么多人忽然出现在他的身旁而吃惊,而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份。
他不认识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而且他们的衣着也各有风格迥然不同,甚至还有不少穿着兽皮和草衣的,但他认得出那一身身颜色各异的龙袍、甲胄和衣冠。
他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一位穿着玄色龙袍,脸上略微带着一丝轻佻之色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上半身前倾,右手按着自己的膝盖,盯着陈鸿渐说道:“小子,要我说你是真的不行,这么点挫折就把你打倒了?当年老子彭城和荥阳屡次被那项籍击败,你看我最终不是把这家伙逼得乌江自刎,最后项籍这小子在史书上成了反面教材,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哎呀!谁踹老子!”
话还未说完,这人便被一名身高接近两米、身着甲胄的壮汉一脚踹翻在地。
“刘季,伱这厮是不是讨揍?”壮汉显然是被先前的言语刺激到了,揪着被他称为刘季的中年男人的后衣领直接扔出了人群,一双金灿灿的重瞳紧盯着陈鸿渐的双目,“小子,本王当年在垓下大败,身边仅有二十八骑,依旧敢直接冲入数千汉军的军阵斩其二将,杀汉卒千人。”
“大丈夫死则死矣,又何惧哉?就算终是败北,也要亡命一战,如此小伤岂敢在此处蹉跎?”
看到被称为刘季和项籍的二人,陈鸿渐不由一愣。
这两个名字可能很多人都有些陌生,但如果换一个称呼,可能就没有人会再这么认为了。
汉太祖刘邦,西楚霸王项羽!
(刘邦庙号太祖,谥号高皇帝,全称应该是太祖高皇帝)
陈鸿渐一愣,虽说长安遍地是古墓,他就算是被打入了地下也不至于捅了皇帝窝吧?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出现在长安,而是应该葬在了荆北的谷城县啊。难不成自己已经凉了,见到了历代的王者们?
陈鸿渐咽了口唾沫,刚想问些什么,却被一名穿着兽皮的男子打断。
“什么也不必问,你该做的就是站起来,去战胜那头黑龙,护佑我们的子孙后代。”一位穿着布衣头顶长着一对牛角的汉子肃声道。
陈鸿渐沉默了,虽不似神话中记载的牛首人身,但那一身布帛所制的衣服和背后背着的弓箭,还有资格将所有的华夏人都称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的,恐怕也只有那位制耒耜、种五谷、立市廛、制布衣、作弦琴、造木弓、烧陶器的神农氏了。
“虽说你们是华夏的老祖宗们,但也不能强人所难啊。先不说我快死了,就算我处于全盛时期也没法战胜尼德霍格啊。要不你们诸位显个灵,来波正义围殴干掉祂?”
面对陈鸿渐阴阳怪气的讽刺,这些华夏历代的王者们并没有生气,因为他们自己也曾面对过一些远超自己能力的困境和敌人,也曾有过如这般的抱怨。
一名人首蛇生穿着兽皮的男子地向着陈鸿渐靠近,眼中的金光一盛,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陈鸿渐的眉心。陈鸿渐感觉眉心处一凉,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旁的那些帝王们纷纷消失,他的眼前不再是漆黑的海洋,而是一片平原。
“好好看看,人为何称之为人。”
陈鸿渐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群奔跑在平原上的人,他们身穿草衣、兽皮,被一头头龙族亚种狩猎着、追逐着。
这只是一些得到了龙血的野猪、野牛和老虎之类的龙族亚种,哪怕是对一位b级的战斗型混血种来说也是随手就可以杀死的敌人,但对于这些纯粹的人类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他看着那些人一个又一个被龙族亚种追上撕咬啃噬,手骨咔咔作响。
这只是幻境,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言灵·曼陀罗,是刚刚的那位先祖对他施放的,给他看的应该是那位先祖自己的回忆。
没有混血种的华夏人族又该如何在龙族亚种开始扩张的华夏大地上生存?
可陈鸿渐发现,他看到的并不是一场纯粹的悲剧,妻离子散和家破人亡只是其中的一副画面,但更多的却是一曲曲被谱写出来的慷慨悲歌。
手持木制武器和石制武器的青壮为了给部族争取逃离时间的慷慨和老弱甘愿为饵为部族保存火种而吸引龙族亚种的悲歌。
后来,华夏人族之中出现了一些混血种,但他们对于那些龙族亚种来说依旧不够强,他们还没有开发出自己的言灵,就连武器也还是木制与石制,很难对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