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么,瘦骨嶙峋的它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向前来告别的一家三口喵喵直叫。
“爸爸,死亡是什么?”
胖仔很快就累了,累到连眼皮都睁不开,它的叫声也由依恋变成痛苦。
很难觉得寂寞,顶多觉得累,尤其在沈嘉洋不听话的时候。
可丈母娘不知道的是,在沈亦泽的陪伴下,安安几乎没有发过脾气,当然,偶然也会使小性子,但每次任性过后,杨九安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睡前总会乖乖道歉。
杨九安盯着怀里的小家伙,实在有点不忍直视,吐槽道:“哪里可爱了?这也太丑了吧,你确定是我的孩子?”
众人都笑了起来。
她无法接受这个皮肤绯红、长有细小痤疮样斑点、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大头娃娃竟是她和沈老师的结晶。
《少年派》里有一句台词:人生就是不断的放下,但遗憾的是,我们常常来不及好好告别。
医生将奄奄一息的胖仔推进手术室。
下次再来,就是最后一面了。
我要越过高山
她无法接受。
他要成为一名称职的丈夫和称职的父亲。
沈亦泽想了想说:“死亡就是再也不会长大,再也不能动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忽然冲她张开肉嘟嘟的手掌,咧嘴对她甜甜一笑。
开一盏昏暗的小夜灯,就见沈嘉洋吮吸着大拇指,也不哭,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昏黄的灯光映亮他巴掌大的脸庞,她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点点星光。
三四岁是孩子好奇心最重的年龄段,“问题宝宝”的脑子里自带十万个为什么。
没等杨九安回答,小家伙抢先开口:“妈妈!”
沈嘉洋四岁那年,沈亦泽开始教他钢琴。
恋爱十周年纪念日那天,安亦撇下沈嘉洋,跑三亚过了半个月的二人世界,顺便找了找热恋时的感觉。
“亲亲的我的宝贝
“是的,下次来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它了,所以我们要好好跟它告别,陪它走完最后一程。”
他特意学了孕妇餐,尽管请个营养师负责安安的饮食更省事,但他绝不会图省事,更何况,烹饪本就是他除音乐外最大的爱好。
胖仔患上了极其严重的肾衰竭,在住院之前已连续一个多月不吃不喝,也无法排泄,全靠止吐药和止痛药维持着,爱干净的它连围脖都舔不动了。曾经还是7kg的肥猫,如今已经瘦成了4kg。
沈嘉洋将胖仔抱在怀里,抚摸它快要脱落殆尽的毛发。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沈嘉洋再次问:“胖仔是不是要死了?”
沈嘉洋看着爸爸,认真地说:“胖仔瘦了好多,不爱动,也不喵喵叫了,它一定是要死了,对不对?”
“……”
她听不分明。
“洋洋。”
才怪!
护士在一旁说:“恭喜当妈妈了,宝宝非常健康非常可爱!”
这是他从五年的婚姻里领悟到的一点小小心得。
两个星期后却惊奇地发现,洋洋开始蜕变了,皮肤越来越白皙,眼睛越来越水灵,头发越来越乌黑。
沈亦泽还处于半梦半醒之中,懵懵懂懂地问:“啥?叫啥了?”
他招呼洋洋在他身边坐下,为他弹唱:
她的注意力全在老妈怀里的襁褓上,那可是她怀胎十月,历经孕吐、阵痛、出血、失眠等九九八十一难才带到这个世界的生命,她却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他一眼。
沈嘉洋将肉掌放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他一直笑,笑着笑着忽然发出两个含糊的音节:“妈妈~”
吃了沈老师的孕妇餐,生完孩子杨九安胖了20斤,沈亦泽觉得她美极了,她自己却看不下去,月子还没坐完就开始产后恢复。
整个孕期他都陪在安安的身边,陪她上胎教课,陪她学习产前护理知识,陪她定期去医院检查,换着花样给她做丰盛可口的孕妇餐,认真记录她每天的状态变化……
当方琼将襁褓放在女儿怀里的那一刻,杨九安傻眼了。
死亡是很残酷的话题,既然儿子提及,沈亦泽就无法再回避,他也不打算再回避,点点头,平静地说:“是,胖仔就快死了。”
沈嘉洋再次叫出声,这次吐字更加清晰。
“那……你和妈妈也会死吗?”
她的沈老师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沈嘉洋点点头说:“想!”
杨九安不以为然,心想自己出生时肯定拥有鸡蛋般嫩白光滑的肌肤和天使般甜美治愈的笑容,才不像这个丑娃。
前两年是最辛苦的,好在安亦的经济条件不错,而且都愿意放下工作照顾孩子,分工合作,商量着来,很多矛盾和问题便迎刃而解。
从宠物医院回家的路上,沈嘉洋突然问。
杨九安一个劲拍他胳膊。
有时会产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