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节哀,大公子他、他……”
紧闭车窗光线晦暗,这里拦不住金光御。金光御坐在幽静的马车中,他低头,看自己一臂一手的血。他摊开掌心,掌心中落着一只染血的珍珠耳坠——
今天早上,他扮作“柏知节”迎娶宋凝思时,在宋凝思登上马车前,掀开车门,为宋凝思戴上了这双耳坠。
他那时顶着柏知节的面皮,对着宋凝思笑。他深深地望着宋凝思,给她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夫人,新婚快乐。”
坐在华盖罗帐香车中的女郎手持珠玉却扇,她面容精致,气质温婉,看着与十几岁的少女,已经分外不同。
她坐在车中,心神不宁,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她像是被“柏知节”打招呼的声音从噩梦中惊醒,一下子握住手中扇子。
她盯着“柏知节”。
她对自己未来夫君,露出那种努力真诚的笑容:“夫君,新婚快乐。”
金光御看着她,放下了帘子。
罗帐和帘幔阻断视线,马车帐下的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宋凝思忽然察觉到什么,她掀开车帘向他看来,但男人已经背过身,转过了肩,不再看了。
而今,金光御盯着自己手中的耳坠。他将耳坠握紧,将自己手上的血染到珍珠的洁白上。他畅意地看着血的红与珠的白混杂,彼此分不清颜色。
金光御笑意加深,自言自语:“……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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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夜”的杀手们,各自有各自的看家本事。
时雨是靠着他那无谓的心和强劲的武功做杀手,他的杀人如麻、冷酷无情,是让他在江湖上被人闻风丧胆的缘故。
除此之外,也不曾听到“恶时雨”有什么传闻。
金光御的传闻是,是有一个藏了很多年的情人。
金光御有一手“以假乱真”的伪装易容术,让他轻而易举易容成任何人。能成为杀手楼的顶级杀手,除了绝世武功,还有没有人真正见过金光御真实的模样。
金光御常年以不同相貌出现,但他终因情人背叛而放弃所有相貌。
从此以后,为了躲避追杀,金光御会毁容,会与唐二郎达成协议,留在唐二郎身边,继续伺机报复。
他堕入深渊的过程,必要多拉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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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近几日,风波满城。
戚映竹养病的时候,便听说秦随随入了狱,步清源失踪;端王府大郎身死,二郎受重伤。一切缘故都因一个叫“金光御”的顶级杀手,和他的一众同伙。
朝廷通缉江湖人士。
戚映竹为此忧心并不解,时雨倒无所谓:“步大哥可能被耽误了吧。秦随随在牢里,不是挺安全的么?”
戚映竹:“……”
她想说更多,时雨却捧出一碗药汤来,吹着热气,可可爱爱地来眨着眼睛喂她:“你喝不喝啊?”
戚映竹:“……”
他这般可亲漂亮,在她病榻前眨巴眼看她,实在太过犯规。
戚映竹有一腔话想问他,想和他交流,但对上时雨的眼睛,她又会觉得那些都不重要。那些事和时雨无关就好……
可是唐家的事,真的和时雨无关么?但是若是有关,为何唐二郎不向朝廷说明,捉拿时雨呢?唐二哥明明知道时雨在自己这里……
朝廷和江湖的事情,实在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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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在天,被关押在牢狱中的秦随随手脚皆被铁锁所扣。她被关在牢狱最深处,然而她气定神闲地玩着铁锁,晃晃悠悠。
倾而,小小天窗口,丝丝缕缕的春笛声悠缓传入。秦随随侧耳倾听,唇角不禁噙了笑。
那笛声并不动听,如魔音穿脑,很快的,整个牢狱的人开始心浮气躁,骂骂咧咧地出去。之后,牢狱中越来越安静,秦随随盯着黑暗中的方向。
她低笑一声:“来得这么晚。”
秦随随气息一沉,整个被铁锁困着的身子在半空中一旋,带着手中的铁锁撞向墙壁。她再借力向上跳窜,借用天窗的栏杆,弄断了一手的铁链。
秦随随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用同样的方式摘掉了其他的铁链。她手掌在牢门上一磕,推开门大摇大摆地出去。整个牢狱的小吏在笛声中倒了一地,秦随随顺利地在牢房间穿梭,找回了自己的长刀。
秦随随扛着刀一路往牢外闯,最外门的时候,秦随随正要推门,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打开。
低着头、压着眉的黑衣青年抬头,冷不丁和少女四目相对。
秦随随握着刀柄的手一紧:“……!”
——这个煞星!
闫腾风冷凉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梭,便猜了个大概。闫腾风眼神冷下,下一瞬,二人同时出手,招到对方身上。
秦随随笑眯眯:“好哥哥,怎么一见我就要杀?我可一直是站在你这一边,帮你抓金光御的。抓不到,总不能怪我,拿我交差吧?”
她横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