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骨大军北上渡过祖龙河后,粘莫胡兵分两路。一路沿着原路返回大同,顺便收复太原。另外一路走东线占领真定府与河间府。
这两路都有随行的大楚国官员跟着,到达太原、真定和河间的时候传达陛下的旨意让里面的守军把城池让出来。
走东路是最危险的,要接连经过张令徽把守的相州,郭药师把守的刑州。最后抵达真定和河间。
张行为了让乌骨人尽快离开,不管乌骨人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马上胡乱答应。
可是真到兑现的时候就难了。他答应把真定府和河间府割让给乌骨人。可是真定府和河间府根本不在大楚国手里。
这两个地方的人是不会听大楚国朝廷派去的官员的话的。
粘莫胡这一次把南下获得的财物都让士兵从西路运回去。而他自己带领三万主力部队走东路。
在他心里最想攻占的是张令徽占领的相州。张令徽和他手下的两万常胜军投降乌骨后又重新反叛,最后导致蒲鲁虎殿下仓皇逃窜。最后整个东路军因此不得不北撤。
乌骨东路大军死了上万人和阿鲁补殿下结果却一无所获。
粘莫胡一定要把张令徽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除之而后快!
张令徽占领相州后的这几个月一直不停的加强城防收集粮草。他本来准备的是乌骨人再一次从北面打过来,可是没想到粘莫胡却从南面北上了。
“大哥,粘莫胡这一次带领三万精锐我们能抵挡得住吗?”副将呼延峰担心的问道。
“能!”张令徽毫不犹豫的答道。
“乌骨人北上的路上除了咱们还有郭药师在刑州,还有真定府挡着,南面是大楚国而不是粘莫胡的后方。他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的。”张令徽解释道。
“再说实在不行还有郭药师还真定府那里的人出来帮忙。”张令徽接着说道。
“郭药师和真定府的人会来帮忙吗?咱们可都是仇人啊。”呼延峰吃惊的说道。
“做大事的人哪里会在意这些?为了长远利益,私人恩怨可以放在一边。粘莫胡攻打咱们这里,他们出两三分力气帮忙就能抵挡住乌骨大军。如果相州被攻破了,他们就要拿出十分的力气抵挡乌骨大军的进攻了。”张令徽笃定的答道。
一旬以后,乌骨人北返的消息也传到了盐山。
“是我该走的时候了。”肖严把手里的炊饼放下叹口气说道。
他吃的精面炊饼是肖严教的上百个孩子的父母每一家拿出几个铜板出来特地给他做的。
现在盐场吃的最好的就是肖严了。
“乌骨大军北上,肖大人要小心一点躲开他们。这几个月让肖大人在这里吃苦了。”长寿歉意的说道。
肖严听见长寿这么说反而有一些惆怅和不舍。
“住的地方没有我京城的房子好。即使盐民们凑钱给我做炊饼吃也远远还是没有京城的美食味道好。”肖严说道。
“这里还有驱不走老鼠蚊虫。”长寿笑着说道。
“你错了。京城的老鼠蚊虫更多!而且都是大老鼠和能把人血吸干的蚊子!”肖严摇头说道。
“世间的苦有两种,一种是身子苦而心却不苦。一种是身子不苦内心却苦不堪言!”肖严慷慨的说道。
“肖大人这一次总算没有白来。陛下交给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仕途可期啊。”长寿笑着说道。
“正好我要去乐云,正好能送肖大人一程。”长寿最后说道。
听说肖先生要走了,盐场的几个婆娘连夜做了几十个炊饼给他带在路上吃。在这些人的心里皇宫里的皇上和妃子们天天喝羊羹吃炊饼日子过得实在是美得很!
孩子们知道肖先生要走了,都跑到他的住处哭着送他。
肖严以手抚头感慨良久。做了十几年的官,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见的太多了。当朋友同僚跟你说最贴心的话时,你都要小心他紧接着背后捅你一刀!
第二天早上,肖严带着栗谷跟着长寿和十个流民军上路。
肖严骑在马上频频回头向送行的盐民们挥手告别。
读书人讲求心性的修养。追求超脱物外,物我两忘的精神境界。
可是今天,肖严全然没有了往日在官场上的从容不迫的气度。
直到看不见了人影,肖严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跟在后面的大车问道:“车上装的是不是那种杀人利器?教民以德,教民以礼。你倒好,偏偏把铁铳这种杀人利器送到百姓手里!”
“乌骨大军马上就到了。这是给百姓防身用的。”长寿解释道。
“你又来骗我!你这小子坏得很!”肖严怒道。
栗谷在后面含笑看着这一幕。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肖严在盐山县城和盐场待着。
快走到乐云县城的时候,肖严与长寿分手。他和栗谷骑马赶往四百里外的刑州。
两天后,两个人就抵达了刑州城下。刚一进城两个人就感到城里气氛的紧张。
“乌骨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