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长寿再过来看时,茅草屋已经空了——石再亮已经走了。
长生走近茅草屋的泥墙,他仔细端详半天才看见墙上写着一个墨迹淋漓的谢字。
“石再亮,实在是亮啊。”长寿摇头苦笑道。
南洛县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个泼皮刘二混吃混喝发大财了!而且他破天荒的还钱了!这可是盘古开天地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是刘二经常去喝酒却从来不给钱的酒铺老板说的。
而且有小道消息说,刘二闯到本县最大的富户张员外家掏出两个金元宝想和张员外换银子。
据说当时把张员外吓得魂飞魄散。这两个金元宝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好道儿来的。
如果他收下天杀的刘二的这两个金元宝,那他就离进大牢不远了。
又过了没有多久,官府发下海捕文书捉拿一个姓杨的军汉还有六七个他的同伙。
听说这些人胆子大得包了天了。他们居然敢劫送给太师的寿礼!
茶坊酒肆里把打劫的过程说得绘声绘色,所有的人听得惊心动魄又直流口水。
这时人们就想起了突然富贵的刘二。这件事是不是与刘二这个杀才有关系?
可是当县里的捕快去捉拿他时,刘二已经踪迹皆无了。
南洛县城里的人们纷纷议论这一次的惊天劫案和猜测到底这些劫匪劫了多少金银财宝的时候,长寿已经牵着他的驴又上路了。
虽然这头老驴不能骑,可是却能当障眼法用。谁看见老到嘴唇耷拉着骨架松散的驴的时候,都能想到牵驴的人身上也不会有多少财货。
再加上道袍护身,这一路上长寿倒是走得顺风顺水没有什么波折。
只是有驴不骑,背着根木棍的长寿在路上也是很惹眼。
长寿上路时与灵虚告别。灵虚就指着长寿身后的木棍问道:“师弟,这是柄剑吗?也太寒酸了吧?要不要换一把?道观里就有,花不了几钱银子。”
长寿连忙躬身谢道:“这是师傅临别时赠与我的。没有它,我怎么寻找我的机缘啊?”
灵虚做恍然大悟状。
长寿问过路人,今天晚上只能找山村借宿。明天才能到比较大的集镇。
可是走到半路,老驴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长寿只好只好放开它让它自己去吃草。
“懒驴!”长寿坐在大石头上骂道。他自己掏出怀里的荷叶包打开吃着里面的金黄色的黍米饭团。
这饭团上浇了麦糖,吃起来又粘又甜。
长寿觉得就这么漫无目的游山玩水的走下去也不错。反正现在身上也不缺钱。
山道上远远的迎面走来三个人。随着人影走进,长寿看清楚了,前面的人扛着大枷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差役!
又是被发配的人。
长寿这一路上已经见过两三拨这样的人了。
只是这一次扛着重枷的人身材实在是高大魁梧,像半截铁塔一样。看得长寿心里也不觉赞叹。
那个扛枷发配的大汉走到近前扑通坐在一颗大树下面。重枷顶在树上,顶得树枝一阵乱摇。
“你们两个只拿着棍子却走得这么慢!像你们这个走法什么时候才能到孟州?”这个大汉居然训斥起差役来了。
光看神情谁也想不到他的犯人,而被训斥的是差役!
“这天下有几个人比得了您的!您可是打过猛虎的好汉!这身手,这脚力,我们两个怎么能比得上啊。”一个差役陪着笑脸说道。
“打死一条大虫算什么!唉,那一天酒喝得真是痛快!”大汉露在重枷上面的头扬起向天,一脸的寂寥落寞。
听说这大汉居然打死过老虎,长寿不由自主的盯着大汉看了几眼。
最后目光落在那大汉脸上刺的两行字上:迭配孟州。
“看什么看!想找打吗?”大汉瞪着眼睛怒道。
“我只是看这位好汉印堂发暗,想是霉运当头。”长寿急忙笑着说道。
“还有看印堂吗?你看不见这是什么?”汉子一抖手腕上的锁链哗棱棱作响。
两个差役对着长寿也露出鄙夷不屑的笑容。
“想骗钱么?我一个铜板都没有!快滚!”大汉喝道。
这吼声像打雷一样。连在远处吃草的老驴都猛的抬头,惊疑不定。
“大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师傅平时也给别人卜卦。他的卦辞别创一格。我记得里面还有两句诗:
海日升残夜
江春入旧年
“虽然黑,很快就能看见日头。虽然冷,但是就要春暖花开了。”长寿笑着说。
那大汉和两个差役直勾勾的看着长寿,不知道他吟的是什么鸟诗。
“滚!”大汉吼道。
“再不滚就打得你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汉抖着铁链真的要站起来了。
长寿苦笑着摆手。他知道今天遇见的人是没有办法和他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