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乌骨士兵一手举着盾牌挡在身前,一手拿着兵刃呐喊着抽上土坡。
城头上的几个士兵用长矛挑起成捆的柴草,旁边有人用火把点燃柴草。浇过油的柴草瞬间噼噼啪啪燃烧起来。
士兵双手用力一甩,冒着火苗和浓烟的就顺着土坡滚了下来。
一个又一个士兵就这样把燃烧的柴草扔了下来。几十米长的土坡很快就烧成一片火海。
“快把牛粪和马粪扔下去!”
随着萧明衍的喊声,几个士兵又用铲子把城头上准备好的牛粪马粪扬了下去。
牛粪和马粪落在大火上,火势一下子小了很多,就是却升起了滚滚浓烟。
那些冲上土坡的乌骨士兵刚才正用兵刃拨打着火的柴草想开辟出一条路来。现在却被浓烟呛得涕泪横流纷纷后撤。
“让他们下来吧,把带兵的猛安砍了。让第二队用湿布绑在脸上冲上去。”萧铁里不动声色的命令道。
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萧铁里早就没有了菩萨心肠。
第一队人马还没有完全撤下来,第二队人马已经冲上去了。带队的猛安知道,攻不上去等待他的就是被砍头。
浑身被水浇透的猛安冲在最前面。火星落在湿漉漉的铁甲上发出嗞嗞的响声。
这些悍勇的乌骨人竟然趟过冒着火苗和浓烟的柴草嚎叫着冲向城头。
就是不断落下的燃烧的柴草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第三队人马往上冲!谁敢后退一步就砍了他!”萧铁里吼道。
一只只乌骨士兵的脚毫不犹豫的踩在正在燃烧的柴草上向上冲来。
烧伤冲上去总比退下来被砍头好。
这些曾经在草原上放牧与群狼搏斗过或者是在森林里打猎曾经与老虎黑熊搏斗过的士兵的悍勇不是大楚国人能够想像的。
“放!”萧明衍大喊一声。
十个大汉举起绑有铁筒的竹竿对准土坡。瞬间嘭嘭声响成一片。
几十个乌骨士兵嚎叫着倒在土坡上。
“冲上去!”胸腹上汩汩向外流血的猛安举着钢刀呐喊着还在向上狂奔。
在他的身后,受伤和没有受伤的乌骨士兵又重新呐喊着冲上来。
“放!”萧明衍喊道。
又有十个大汉出现在城头垛口,然后又是一阵嘭嘭声。
第二队带队的猛安终于倒下了。他的一只眼睛成了一个流血的窟窿。
在他身后又有几十个乌骨士兵倒在血泊中。
第三队带队的猛安用刀砍倒几个后撤的乌骨士兵然后大喊道:“后退者死!给我冲上去!”
这一次萧明衍没有急着让士兵点火。而是看着为首的猛安离城头只有十丈远的时候才大声喊道:“放!”
士兵们把火绳凑近药捻,然后就听见嗤嗤的药捻燃烧的声音。
就在第三队的猛安准备再跑几步然后一跃跳上城头的时候,嘭嘭声响起。
他感到自己像是突然被大锤砸中了胸口,然后就仰面朝天倒在土坡上。他身后的十几个乌骨士兵像是被割倒的庄稼似的齐刷刷的倒下了。
再往后的几十个乌骨士兵还是被一些铁沙打中身体。不停痛苦的嚎叫着。
“放!”萧明衍又喊道。
第一拨举起铁筒的士兵已经重新装好了火药举了起来。
失去猛安的指挥在土坡上正茫然无措的乌骨士兵又有几十个倒下了。
土坡上的乌骨士兵终于崩溃了,转身向后狂奔。留在土坡上的是二三百具乌骨士兵尸体和上百个受伤后倒在地上哀嚎的乌骨士兵。
”萧将军,现在应该怎么办?”阿懒转头问萧铁里。
可是萧铁里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头一个年轻人的脸。
虽然距离有些远,可是萧铁里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站在城头上像是在发号施令的年轻人就是与自己分别两年的儿子。
那个当年喜爱诗词歌赋明眸皓齿的翩翩少年现在变得脸色黝黑却目光沉静,举止沉稳。
“萧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阿懒提高嗓音又问了一遍。
萧铁里这才清醒过来。
“不是还有两队人马没有用上吗?让他们攻上去!”萧铁里说道。
“不能再攻了,将军!给乌骨人留一点种子吧。”阿懒忍不住抓着萧铁里的手说道。
随着乌骨人控制的疆域越来越广。乌骨人的军队人数也越来越多。可是乌骨士兵却显得越来越少了。
这样以来,乌骨族士兵的重要性反而上升了。像阿懒这样的乌骨皇族深深的知道,如果没有了骁勇善战的乌骨士兵,大赵国马上就会分崩离析。
那些现在臣服于乌骨的部族马上就会骑在他们的头上。
阿鲁补率领南下的乌骨大军中,纯乌骨士兵不足一半。可是就这一段时间以来就伤亡两三千人了。
想到这些,阿懒的心都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