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的票时,母亲马秀珍在一旁解释道:
“是隔壁正房的陈奶奶、童奶奶的票,她们说用不上,就把去年和今年的副食票都送给我们了。”
张和平将过期票放到一旁,继续清点,“隔壁厢房那两家呢?”
马秀珍有些复杂地看着儿子,“除了口头上拜年,没有任何表示。”
“不要这么看我。”张和平头也没抬地说道:“阎老抠算计的是他家的柴米油盐,我算计的是我们家的未来。”
“哪些人能长期相处,哪些人可以利用,哪些人只需要表面应付,哪些人该舍弃,这很功利,我活得也很累。但是,能让你们活得轻松点。”
马秀珍听到这话大为感动,急忙把头转向一旁,抹了一把眼泪,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要多向着儿子。
“好了!”张和平把各种票据用橡皮筋捆上,放入收纳盒中,“趁春节有货,先把烟酒糖票用光,其他的粮油票过几天等人少了再买也不迟。”
说话间,张和平揣了钱票,收起其他票证,带着母亲和3个姐背包出门,大采购去了。
傍晚,张和平用5斤野羊肉熬了一锅羊肉汤,白萝卜多切了些,水多加了点。
然后,让3个姐装了半锑锅羊肉汤去隔壁慰问。
当大表姐马丽莉跑回来,拿软尺和纸笔,说隔壁东、西厢房请她做两件衣服时,张和平才满意点头,两个姐毕业分配工作的正审没问题了。
自家人吃晚饭时,老张忍不住问道:“小三,你能对隔壁人那么大方,为什么就不能给你堂哥一点吃的?”
啪!
马秀珍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张兵,你不想吃,就出去!”
“什么狗屁堂哥!我儿子以前对张翠山小气过吗?”
“张翠山领了两年多工资了,给我们买过什么?给他奶奶买过什么?”
“你妈跟我儿子冲气的时候,张翠山在中间缓和过关系没有?”
“过年这么久了,他来给我们拜过年没有?”
“伱说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张和平没想到母亲马秀珍这么激动,眼神示意3个姐去安抚。
末了,张和平看着张兵,淡淡说道:“老张,你老家那帮人是什么德行,你比我们都清楚,你心中也知道我为什么不跟张翠山来往。”
“老太太跟村里人说,她的新衣服、新皮鞋、新手表是张翠山给他买的……”
“什么?”马秀珍不干了,这次是真生气了,大声质问,“你妈说那些东西是张翠山买的?”
张和平看了张招娣她们一眼,继续说道:“老太太说那些东西是张翠山买给她的也好,说张翠山供她在城里吃住养老也好,我都可以不在乎,因为我不差那点东西。”
“就像你那4个战友,我发现他们被家人限制,不准他们去医院看你,发现错不在他们,而在你的时候,我都可以原谅他们。”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养那群得了好处,却不懂得感恩的白眼狼亲戚?”
张和平的话音一落,马秀珍又大声质问道:
“张兵,我们一针一线给你妈缝的衣服、鞋袜,她轻飘飘一句话,就成她大孙子买的了?”
“我儿子给你妈买的手表,她说是她大孙子给她买的?”马秀珍咬牙切齿地说道:
“买手表的时候,她就选了一块男士手表,当着我儿子的面说,要给她大孙子结婚留着。”
“我终于知道,我儿子为什么气得离家出走了!”
“你妈可恶!你个吃里扒外的……”
砰砰砰!
院门忽然被敲响,张和平出去看了一眼,就回来拿了那个借了多年没还的小药箱。
“妈,你们继续批斗老张!我去一趟医院,娄晓娥还没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