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六年,先帝曾令三大营及团营官军修建昌国公与仙游公主陵墓……”
“不是么?”刘瑾看向丁寿。
“唉~”丁寿长叹一声。
“弘治十年,调一万将士修万春宫,京营军士八千为金太夫人修建府邸,五千人修神乐观,三千人修城楼,另调集一万军士采集柴薪……”
“臣遵旨,臣告退。”不知何故,韩文后背淌下一丝冷汗,隐隐后悔今日似乎说的多了。
刘瑾一句话便让朱厚照发不出火来,自个儿老爹让人修的自己外公和姑姑的墓,还能怎么着。
“先欠着,有钱了再说。”丁寿大度地一挥手。
“唉~”皇帝一声长叹。
“只是利器在手,也要看有无持器之人。”刘瑾偷眼打量了下皇帝,躬身道。
“刘公公把您当主子供着,当真龙天子捧着,自然不敢。而我么……”丁寿把刚穿上的靴子在地上踩了踩,“还是先把皇上当成个人看。”
韩文一愣,随即脱口道:“何须再议……”
“如此说来我大明府库充盈,国有余银了!”朱厚照兴奋起来。
“陛下,户部无银可拨。”韩文起身道。
“先帝时曾多次从太仓取银共数百万两,而今海内空虚,国无用度,臣乞陛下敕承运库内官,核内库所积金银册籍,部分拨还户部,以备应急之需。”
丁寿张大了嘴巴,半晌才道:“陛下圣明。”
“此事再议,着令户部会同内阁九卿,廷议国库空虚之事。”朱厚照道。
“内承运库二十年来放支银两,累数百万,支销全无印簿。”
“你成天随在朕身边,执掌内府才几天啊,岂能都由你一人顶着。”朱厚照微笑,随即又轻叹一声,“若是连你都骗我,这天下还有谁可信?”
小皇帝头疼地捂着脑袋,子不言父过,这锅只能自己背了。
刘瑾的表现很符合朱厚照预期,他得意地问道:“这是丁寿做出来的千里镜,怎么样?”
“韩卿,朕今日召你前来,有一事不明,不知卿家可否为朕解惑?”朱厚照一副谦虚好学的乖宝宝样子。
“督公休与这等腐儒置气,好在京营将士军容齐整,未曾荒废。”丁寿开解道。
“堂堂天朝户部银库只有一百万两,钱哪去了!!?”朱厚照跳了起来。
朱厚照脱下脚下靴子就扔了过去,“再说朕现在就把你砍了。”
怎么这事又绕到自己身上了,眨巴眨巴眼,朱厚照眼泪都快下来了,先皇没修皇陵就突然驾崩了,做儿子的总不能让亲爹一直躺在寿皇殿里吧;蒙古小王子趁着国丧来犯,打退了总得论功行赏吧;琢磨一圈好似也只有自己的大婚是可以省钱的地方了。
韩文淡淡说道。
败家孩子你现在连出紫禁城都费劲,想得倒挺远。二爷被封建皇帝的科技实用意识刺激到了自尊心。
“年初三边总制杨一清请筑边墙,大发帑金数十万,而今内库空虚,无银可用。”刘瑾郑重言道。
“京营将士数十万,只这一万能战有什么用?”刘瑾哂然一笑,颇为不屑。
“下去歇着吧,朕想静静。”朱厚照很是疲惫,对着周边宫人道。
朱厚照呐呐道:“如此说来,朕的大婚却是靡费了……”
“陛下言重了,究是何事请试言一二,臣知无不言。”韩文在座上欠身道。
惨叫之声不断传到点将台上,众将彼此眼神交汇,不知许进为何点这三个倒霉蛋出来。
“什么都没说。”刘瑾转身,“咱们看见的是人家给咱们看的,不想让咱看的得寻着去看……”
“世俗传闻,不可轻信。”问的是本科,韩文倒是没什么犹豫,“先帝时丘阁老对此曾言及一二……”
既然皇帝有了零花钱了,户部的太仓银库就在正统七年理所当然的成立了,原来内库所辖的盐课、关税等等统统纳入太仓,甚至籍没家财、援例上纳等,照单全收,丁鹤为自家弟弟纳的那个监生所交银子,一样是进了户部。
“君忧臣辱,当皇帝的都这么惨了,做臣子的陪着叹口气还不该么?”丁寿挑了挑眉。
乾清宫内,朱厚照端坐龙椅。
“堂庭之山多棪木,多白猿,多水玉,多黄金。”《山海经.南山经》中早有记载,放着水晶不用,更待何时。
相处久了,二爷算是清楚这熊孩子的性子,跳脱好动,想一出是一出,给他找点事干能清静好一阵子。
“公公高见。”许进起身拱手,道:“本官还有部务在身,就不再此耽搁了,告辞。”
韩文不慌不恼,谦谦道:“礼有定制,确非臣下所敢轻议,然凡赏赍,必酌时宜,从省约,由近及远而财用以充。”
和丁寿想的不一样,被黑了几百年的大明内库,可不是只给老朱家做开销的,而且打根儿上讲,大明内库才是根红苗正的正经出身。
“无妨,我那里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