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一个长人心的大臣替万岁爷考虑的？”丁寿突然问道。
朱厚照哼了一声，收起纸笔，道：“朕已经让刘瑾在地方上开设皇店。”
再高一级的中层官员选拔，称为“部推”，吏部推出人选名单，给个面子让皇帝自己选，不过谁是主推谁是副推已经注明了，识相的就在主推上画圈，不然副推那位上去了，不多久也得被挤兑走。
倩娘命人将榻前矮案上瓜果撤去，将刚刚做就的饭食一一摆上。
“朕当然知道，可朝中大臣们只知道盯着朕的开销，几时顾虑过朕这一国之君的感受！”朱厚照呼呼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
“师父！”长今如同小兔子般，蹦到了丁寿身前。
时候尚早，宾客未至。地阯发佈頁4ν4ν4ν.cδm院里的姐儿们刚刚起床梳洗，少了分胭脂粉气的靡靡，没有铅华遮掩，更添了少女情思。
“此方堂堂正正，有国家之法度，又温存深意，慰手足之亲情，专治亲人远隔，先生之心病……”丁寿抱臂倚门，悠然自得道。
“那是自然。”焦芳恍然，起身从书案上取出一封公文，双手呈上，“老朽年老智昏，一时得意忘形，让丁大人见笑了。”
“蒙老爷恩典，婢子一切都好。”秀红跪着回道。
此时的朱厚照手中拿着一张图纸，比比划划，还不时用手中铅笔勾画几下。
谢天谢地，你总算记得正事了，张公公暗祷上天。
“这哪有准数，历代先皇各有定例，不过弘治爷倒是给它们定了职秩品科，按职俸豢养就是了。”张忠掰着手指道：“什么虎将军啊，象指挥啊……”
瘦太监连忙小跑过来，“万岁爷，丁大人，有何吩咐？”
与自家姑娘们难得的逍遥自在相比，一秤金此时虽不情愿，还是满面堆笑，奉承着眼前这个矮冬瓜般的胖子。
没看出来，这张锐也是个戏精，学张懋的时候挺胸腆肚，腰带往肚子上一扳，还挺像那么回事。
丁寿倒是不知道自己给身边这位造成多大心理压力，擦了擦手，宽慰道：“放心，以本官的身手，就算掉下去了，这几只病猫也不奈我何。”
吏部选文，兵部选武，文官中五品以下京官、四品以下地方官，都是由吏部拟定名单，交给皇帝画勾走个过场，称为部选。
“拿走！！！”丁寿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叫道。
“此番多蒙丁指挥襄助，老朽感激不尽。”新任吏部尚书焦芳眉开眼笑，亲手为丁寿奉上香茗。
龙颜大怒，张锐被吓得跪地不起，抖若筛糠。
“好好，依你。”丁寿笑道，心中也纳闷，这一年多来阅女无数，怎么肚子都没个动静。
“嗯，什么菜？”丁寿点头问道。
“十顷？这么多！”丁寿眼睛有些发直。
张忠笑笑，“哪有几回合，一蹄而毙。”
“老大人言重了，该是你我二人携手并肩，同步青云才是。”丁寿笑道。
丁寿故意伸手在长今头上用力揉了揉，把小丫头的飞仙髻弄得一团乱，看着小丫头皱着鼻子的委屈样，二爷心情大好。
“听到了，听到了。”张锐连声应和，喜滋滋地撅着屁股挨了一脚，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丁寿掐着手指配合心算，总觉得二十万两银子挡不住。
“丁大人，您请看这片地，便是新建豹房之所在，共有十顷。”张忠指着西苑的大片空地道。
“方在何处？”提及医理，谈允贤来了兴致。
“哦？说来听听。”二爷来了兴致。
“来处可多了，咱大明朝威名远播，四夷宾服，这些野畜除了一些从宁夏、榆林、奴儿干等边地征收，大多是西域和海外番邦进贡所得，至于数量么，各朝不等，先帝爷时达到鼎盛，共有二万九千四百余只……”
杜云娘附耳过去，细细听从丁寿吩咐，那只小手却不曾片刻停歇，抚摸套动忙个不停。
丁寿无话可说，狠狠一点头，咬着牙道：“修。”
＊＊＊＊＊＊＊＊＊＊＊＊香闺内布置典雅，东北角的紫檀书柜内经史子集不乏孤本，两侧高几上罗列着几件钧窑名瓷，暖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格上的霞影轻纱，零碎地洒在一张愁容上。
“英国公说了：海内虚耗，以有限之财供无穷之贵，若不痛惩侈靡，岂能转啬为丰！”
“算你识相。”朱瀛满意地点了点头，“要不是有保国公的面子，你这婊子窝能开到今天。”
“焦芳？”朱厚照似乎想起什么，从案上翻检出了吏部尚书补缺的廷推奏本，打开细看，主推吏部左侍郎王鏊，陪推吏部右侍郎焦芳。
“韩部堂也说：理财何来奇术，国用不足，唯有规劝陛下节省开支，裁冗食、节冗费，将各处的脏罚之银尽数解往太仓……”
“你们都欺负我。”楚楚被二人促狭的眼神看得无地自容，赌气地将手中剥好的那粒葡萄塞到了丁寿嘴边。